厄里图和因?莱打完招呼,这才把目光落在?对面的阿列夫和安弥身上,浅笑点?头:“安弥少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不知道婚期定好了吗?”
“还没有。”
安弥闻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另外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就已经率先回答了,只见阿列夫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对面,目光上下?打量厄里图,因?为提前从安弥嘴里得知对方只是一个D级向导,所以态度难免带着几分轻视:
“安弥马上要晋升中将了,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可能会?和晋升宴一起举办,应该就在?月底。”
虽然军部晋升中将的名额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安弥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文森特刚刚因?为犯错被处分没多久,在?外人眼中这个位置大概率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所以阿列夫这句话也不算太?错。
“是吗?”
厄里图闻言眼中笑意幽深,神情颇有些?耐人寻味,语气却轻快无比,仿佛很替安弥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弥少将,恭喜你。”
安弥也跟着笑了笑,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夹在?厄里图和阿列夫之间总有种莫名的尴尬。
因?莱原本神情冷淡地坐在?一旁,闻言终于忍不住掀起眼皮看了厄里图一眼,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对方一直属意安弥这位前途光明?的军部少将,否则之前也不会?大献殷勤了,现在?被人捷足先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说话间,保姆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总算止住了桌上的闲聊。
因?莱因?为轮椅受限,夹不到太?远的菜,再加上没什么胃口,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只吃自己碗里的米饭,像是在?完成?什么不得不做的任务。
“多吃点?肉。”
因?莱原本在?垂眸吃饭,面前的餐碟忽然被人换了一份淋满了酱汁的蜂蜜烤肉,只见上面泛着焦糖的色泽,肉香伴随热气冒出,很明?显是精挑细选过的部位。
因?莱见状筷子一顿,下?意识看向身侧,却发现厄里图已经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事?不过是顺手为之。
因?莱:“……”
索兰德和安弥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情各有不同,如?果说前者是欣慰居多,那么后者则有些?复杂了。
安弥并不是傻子,他之前能明?显感觉到厄里图对自己似有似无的亲热和特殊对待,理所当然觉得对方喜欢自己,最起码不是全无意思的,他原本还在?为今天?的见面感到为难,毕竟婚事?如?果一旦定下?,就意味着他在?厄里图和阿列夫之间做出了选择,总会?失去?另外一方的追求。
厄里图如?果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今天?看见阿列夫的时候就算不是垂头丧气,也绝不该笑意吟吟,并且在?餐桌上时不时地给因?莱夹菜,细心体贴得令人侧目。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安弥思及此处目光暗了暗,他控制不住攥紧筷子,偏头看向身旁的阿列夫,却发现对方正在?和爷爷侃侃而谈家族的生意,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这里,顿时食不知味起来。
酒过三巡,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这顿饭起码做到了面上的宾主尽欢。
索兰德将军见安弥的视线还是一直在厄里图身上打转,顿了顿,主动出声道:“厄里图,时间不早了,你和因?莱先上楼去做精神疏导吧,我和阿列夫商量一些?事?。”
厄里图心知索兰德这是想故意支开自己,闻言笑了笑,从善如?流起身:“也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楼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因莱说的。
因莱闻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阿列夫还坐在?对面,皱了皱眉,只能咽下?到嘴边的拒绝,任由?厄里图把自己推回了房间。
距离厄里图上次踏入因?莱的卧室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然而当他再次推门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里面却有了些?许变化,只见原本紧闭的窗帘被人拉开,阳光恰好从外间透入,将死气沉沉的屋子照得温馨明?亮,虽然改动不大,却驱散了几分腐朽阴沉的气息。
厄里图把因?莱推进屋内,然后反手关上房门,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窗台上静静摆放着一盆白色铃兰,赫然是自己上次送的那盆,他走上前伸手碰了碰上面嫩绿的枝叶,笑着道:“看来你把这盆花照顾得很好。”
因?莱原本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打量着厄里图,闻言忽然笑了一声,他原本是不经常笑的,冷不丁笑起来只让人觉得突兀玩味,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讥讽,意味不明?道:
“厄里图阁下?,我可真佩服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赏花。”
厄里图挑眉:“嗯哼,为什么没有?”
因?莱冷冷勾唇:“你之前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安弥身上,结果他现在?要和别人结婚了,前功尽弃的滋味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别怀疑,他就是在?阴阳怪气。
厄里图闻言故意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
只见他缓慢踱步到因?莱面前,然后倾身蹲下?,双手握住对方的轮椅扶手,形成?一个笼罩且掌控的姿势,压低声音似笑非笑问道:“因?莱少将,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轻佻的语气让人恼火。
因?莱目光暗沉:“阁下?,你好像有些?过于自恋了。”
厄里图闻言轻笑开来,像一只狡黠勾人的狐狸,他望着因?莱掩在?毛毯下?的双腿,欣然接受了这句“夸赞”,眼尾不经意流露出一段蛊惑人心的风流,声音低低道:“因?莱少将,我不介意把这种特质分你一些?,毕竟我上次就说过了,相比于安弥少将,我对你的兴趣好像更?大……”
他说着尾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涟漪般扩散开的精神力,骨节分明?的右手不知何时顺着毛毯下?方钻入,覆住了因?莱清瘦孱弱的双腿,并顺势仰头吻住对方,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唔……”
因?莱无意识皱眉,偏头想要躲开这个吻,然而却怎么也抵不过厄里图的力道,一股陌生的潮热遍袭全身,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就好像有人正操控着他的精神力,把所有五感都极度放大,哪怕只是稍微触碰都能引起一阵颤栗。
任何理智与清醒在?他们高达99%的匹配度面前都显得脆弱不堪。
厄里图不过伸手一拽,就把轮椅上无力反抗的漂亮青年?轻而易举拽到了自己怀里,他拥着对方一起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修长清瘦的指尖顺着因?莱的衬衫下?摆探入,缓慢抚摸按揉着那些?旧年?的伤痕,刺激得对方双眼通红,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放开我……”
因?莱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剥光了,羞耻感遍袭全身,沙哑的声音细听甚至带着几分颤抖无助,然而厄里图却充耳不闻,继续埋头深吻,他感觉自己对因?莱身上沾染着淡淡药剂的气息有些?着迷上瘾,一度吻得濒临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因?莱终于忍不住狠狠咬了厄里图一口,他望着面前这个对自己肆意妄为的男子,眼底怒火几欲凝成?实质,压低声音愤恨道:“厄里图,信不信我杀了你!”
“嘶……”
厄里图感受到疼痛的瞬间就睁开了双眼,他下?意识抬手摸向唇瓣,却发现自己指尖沾染了血腥,不由?得淡淡挑眉,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温柔望着因?莱,如?同春水静静流淌,饶有兴趣问道:“你想杀我?”
他语罢不等因?莱回答,就主动牵住对方的手,然后慢条斯理放在?自己脖颈处,笑意吟吟问道:“那我不还手,主动让你杀好不好?”
“……”
他是天?底下?最狡猾、最会?揣摩人心的狐狸,因?莱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极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反被厄里图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