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莲后颈一凉不敢和她多说了,道一声再见就迅速离开。

出去以后的徐夏莲侥幸又见到了童小姐本人,该给她的钱一分没少,童寸寒对她比较冷淡甚至有些疏远,只强调:“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对徐今良也是。”

徐夏莲:“是的是的,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你们两个,都明白。”

童寸寒默了默,轻咬唇瓣,沉吟过后问:“她怎么样了,看起来还好吗?精神怎么样?”听闻这话徐夏莲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她直言说:“童小姐,徐今良的状态好到不能再好,每天都玩得挺开心的。有些不好的是我,这次我真的是付出很多而且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你的徐今良是个疯子,分明我是给她干活可是她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连我也想弄死。在里面的时候不好说现在我终于出来了想问问您,我在里面做的事对她来说基本上没什么用,那么你雇佣我这一趟是不是只是为了陪陪她的?”

说是用来陪陪徐今良的都算是说得好听,感觉就是被童寸寒花钱雇进去给徐今良解闷用的。

看样子童寸寒本来没想过和她多说,不过听她竟然提了童寸寒不答反问:“那么我也问问你当初为什么接下我的委托?那些所谓的债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有家人遭难了吗,还是突逢变故不得不冒险换钱?”

徐夏莲果然闪开目光,“都不是……”

童寸寒:“我猜也是,你只是想要这笔钱而已。所以我才独独选了你,我以为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会有所觉悟,不会生出怨言也不会轻言放弃,看来是我想错了?”

徐夏莲扯扯嘴角笑得难看,“知道了,我不问了就是了。再见童小姐。”

徐夏莲先一步出去了随后童寸寒才走出这家咖啡厅,她戴好帽子压低一些帽沿出门后坐上一辆人力车。车夫问:“小姐去哪?”

“普济义庄。”

“是办事还是?”义庄多为停尸之所车夫怕晦气,童寸寒递了两枚币,“办事去。”

“好嘞,您坐稳。”

本城的监狱里要是死了人如果有家属愿意出钱就会把尸首送出来还给家属,要是没人出钱领监狱就直接处理尸首了。童寸寒冒认了某个囚犯的家属出了一点钱就收到了去义庄领尸的回信,到了地方她观察一下发现除了她以外还有四五家人在这个地方等着,有的在怒骂有的在哭泣。

原因是囚犯尸身上有明显的伤痕,甚至有些已经惨不忍睹了,家属们吵嚷着好端端的人怎么蹲监狱还蹲死了呢叫着让给个说法。义庄也是认钱办事,只管理尸体哪能管监狱的事,所以家属们闹也是白闹。

童寸寒拿了凭证被带进去见了尸身,有人问:“确认无误?”

其实童寸寒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按着名单随意冒认一个没有家属领的,她捂着脸假装在哭,绕着尸体看了一圈,“无误。”

“签字吧。自己领走还是要我们给运?”

童寸寒又办理了后事,给足了好处后她问:“监狱里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死了好几个人还都是死于非命?”义庄的人抽着烟颇有些不耐烦,这些家属吵得人头疼反反复复就问这些个问题,没完没了。

童寸寒叹口气又去手包里掏钱,那人啧了两声,说:“你给再多我也不敢说。”他眼珠子转了转,说:“这样,监狱那头说还有尸体要运出来,你要是有胆子就跟着我去,怎么样?”

素不相识的,且通往监狱的道路偏僻她一个omega实在不该……

童寸寒:“可是家里还有女儿等着我”

“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好。”童寸寒从手包中拿出细软,那是一条金项链带着一颗宝石坠子,那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去拿,哪知童寸寒立刻收手让他扑了个空。男人一抬眼就见到娇媚的omega对他轻轻笑,“大哥,好生给我送过去再给我接回来,这样的好东西我会再给你许多。”

“呵呵,都说财不外露恐有血光之灾。你这女人倒是聪明,会吊着人。”

“世道不好,我一个omega总要动些脑筋。不怕贪的,贪才好,这样才能做生意。”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有家有子无非就是想家里能富裕些,只不过就是贪小姐你的一点金银而已。”

到了下午赶在天黑之前男人把车开出来。这种旧时代的义庄和殡仪馆有些不一样,毕竟带着“普济”二字它有着行善的本意,不需要什么手续也能帮着停尸,可是久而久之倒方便了灰色的生意。

在路上的时候男人打个哈欠,像是随口聊天一般问童寸寒:“小姐,你是死者家里什么人啊?”

他指的是那具童寸寒冒认的尸体。

“哦,我是她妹妹。”

“也是啊,非是至亲之人才会放不下。”

后面的话童寸寒根本没再听,她现在满心都在想,到底是谁杀的人。光是义庄里停的就停了从监狱出来的四五具尸体,听男人说监狱还有尸体要送。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瞒得紧?这么嗜杀到底是不是徐今良干的?

就算这些人是囚犯可也不少人是无辜的人,罪不至死,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呢?她为了折磨高谦章把徐今良放进去且自己不在她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这些人真是徐今良犯下杀业,那她自己是不是也是同罪?

0168 番外:风流女工俏厂长(二)

下工,童寸寒在更衣间换衣服,把工服往里一扔就要走。组长咣咣砸了几下门,叫嚷道:“你们几个的工服拿回宿舍洗干净啊,别上班的时候都臭烘烘的。”童寸寒背过身翻个白眼,敷衍着拖长了声音说:“知道了组长”从柜子里拿出了脏工服。

童寸寒的宿舍不在厂子里,离厂子不远有两排民建房,不是很规范,连电都是迁的工厂的。环境很差,也没人管理,有的工人结了伴了像过日子似的就在外头支个小灶,每天回去的时候先闻了一腔子的油烟味。

童寸寒最近不太舒服导致一靠近就干呕几声,那做饭的干瘦男人见了还特意向她的方向扇着烟,猥琐说:“小童童回来了呀。”童寸寒捂着嘴噔噔噔跑进去,用钥匙打开摆设似的宿舍门,还没换鞋呢就听见里面舍友跟男人在做爱,另一个舍友用手机看着剧在嗦泡面。

童寸寒:“这你也能吃得下去?”

“那咋了。”也是很年轻的面孔,染黄的头发只有每天洗的留海上没有头油。童寸寒一屁股坐凳子上,女孩叉了一口面递过去,童寸寒不太舒服就没吃,问:“那事真有那么舒服?”

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你半夜自己试试呗。”她继续嗦面。

方便面的味道和房间里的呻吟让童寸寒快待不住了,她很想吐,又很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她说:“我去浴房了。”舍友叫住她:“水管漏了洗不了,衣服也洗不了。”她指指屋里,又说:“她和一个行政楼的在睡觉呢,你把衣服丢这等会让那个男的带走帮着洗。”

童寸寒抱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我出去找个旅店住。”

这次出去发现有人接了软水管在外头冲洗衣服,有的人还在洗澡,当然都是只穿着裤头的男人。之前那个干瘦男人对童寸寒招手:“小童童过来洗衣服不?我帮你举着水管。”

童寸寒向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就要走,突然她眯起眼睛,在逐渐昏暗的日光下她透过肮脏刺鼻的余烟看到了一辆车。那是不属于这方小世界里的一辆车,而站在车边的人似是在杂乱废墟中挺立的松柏。

童寸寒倏然展开微笑踮着脚尖朝那个方向挥手,然后她唇边的笑容凝固了,渐渐消失了。因为那个女人沉默着上了车,启动,掉头。干瘦男人站到她身边,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嘞,那是个在楼里当官的吧。也不知道干啥来的,这两天总见到她。”

童寸寒惊讶,“她总在?”

“是嘞。这几天车子停在那里,人不知道在不在不过没多久就又走喽。”

童寸寒默念她打听到的名字:徐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