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人影刀光的闪耀中，周靖察觉了他诡异的笑，眉宇渐渐紧皱。

今晚周祺如愿宫变虽然顺应了计划，但是也让他十分意外。以周祺来讲，绝对可以相见最后的结局，却仍是如此，还带着这般笑容。他莫名的心慌。

随着时间推移，黑衣人数逐渐减少，有些支撑不住。

半个时辰后，周祺的身边只剩了二十多人，还有负伤者。

这时，周靖却突然扬手喊停。

见状，似乎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一样，周祺笑着脱去外罩的黑斗篷，一身洋红锦袍在夜色中张扬着狂妄与邪气。他的姿态傲然在上，根本不似败者。

“你不肯投降吗？”周靖冷问。

“难道你对我这个谋逆之人还有仁慈之心？真教我惊讶。”周祺笑着，说：“你一定是觉察到了吧？怕吗？若是我死在这里，别说你想娶她做皇后，恐怕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嫣儿？”周靖立刻猜到，震惊的瞠了眼。的确是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嫣儿下手，强压心慌，问道：“她在哪儿？”

161．绑架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周祺嚣张冷笑：“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我生，她生，我死，她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是斩杀了我这个叛臣呢，还是想让她活着？毕竟我太喜欢她了，若得不到，只好让她陪着我一起走。”

周靖攥紧双拳，克制着愤怒，却对他的话存有质疑。

他会杀她？

虽然质疑，但对于这一点，他不敢赌。万一错了，嫣儿……

谨周靖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马上出宫赶往上官府查实。而后，养心殿的战局变成力量悬殊的双方对峙，似乎时间对于周靖而言更为煎熬。

周祺自然看到他的举动，很清楚那名侍卫去做什么，只是含笑等待。

侍卫快马赶到上官府，虽已是破晓时分，但晨风清冷，天色暗沉。

秀上官府的大门还未开，侍卫急急拍门，终于有门房将小门打开。侍卫当即也顾不得说话，依照吩咐冲进府内，直奔漪澜小筑。

门房惊的睡意全无，怔愣之后赶忙追上去：“喂……”

侍卫到了漪澜小筑，直奔小姐房门外，大力拍门，并喊了两声。房中不见回应，他立刻推门进去，却见床帐内空荡一片，没有人影。侍卫转身就奔出，要马上将消息回报，出门时却和追上来的门房以及被惊醒的丫鬟撞个满怀。

“你……”春娇始料未及被撞倒在地上，当抬眼去看，却见对方脸熟，认了出来。他是周靖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么这个时间……

“上官小姐不见了，转告上官大人，皇上会想办法。”侍卫来不及细细解释，匆忙丢下一句便飞快离开。

春娇怔愣着，半晌回过神来，忙赶到房中一看空荡荡的床帐，被子早冷了。

侍卫赶回宫中，将所证实的消息报告给周靖。

闻言，周靖心绪渐乱，望着被黑衣围护在中间的一身红衣，眉川又紧。

“朕放你走，你放她回来。”终于，他说出妥协之法。

周祺无声的笑，又轻声叹息：“你真肯放我？若被朝臣们得知，你如何交代？”

周靖凛然道：“朕是皇上，自然做得了主！”

周祺低了眼，似乎在想着什么，少顷扬唇笑道：“皇上一言九鼎，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会反悔。但是，我天生多疑，皇上会不会表面上放过我，暗地里剿杀呢？而且，我很舍不得嫣儿，倒不如你坐江山，我娶嫣儿。”

“不可能！你必须放了她！”周靖虽说的坚毅，却毫无底气，毕竟嫣儿握在他手里。

“王爷，天快亮了。”侍卫轻声提醒。

周祺清楚，不能再浪费时间，若天一亮就会很麻烦。于是他笑道：“皇上都已昭告天下，七月十八大婚，若没了皇后，也是辱没皇家声名。何况，若带着未来的皇后一起逃亡，别说皇上与大周不会放过我，我也舍不得她受苦啊。天快亮了，让所有人退开！”

周靖质疑他话中的真实，却也只能照做。

所有禁军得令，分散退开。

周祺正欲离开又顿住，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带着叹息：“她总归是先皇后妃，令她去为先皇守陵也挺好的，而颢可是个孩子呢。”

周靖明白这又是他的条件，对于他而言无所谓。他本就无意追究周颢的罪名，而德太妃自此之后也毫无威胁后虑，去给先皇守陵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圣旨下达后，太后会做些什么，他就不插手了。

他只关心嫣儿，追问道：“嫣儿呢？”

“自然要在确认我安全之后才能放她。”周祺话外有音。

“只要你放了她，永生不踏入金城，朕便当你是已死之人，不再追究。但是，在你出城之前，必须交出她！”周靖顾虑很深，特别是面对周祺如此狡猾，不得不多做提防。

“皇上可真顾念兄弟情义。”周祺这次没有再笑，但心中起伏更甚。因为换位来讲，若他是皇帝，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叛逆之人，哪怕是亲兄弟。若不然，往后如何安枕？当然，对方这番话可能只是虚伪的敷衍。

“的确有兄弟之情。此外，你已被折断羽翼，不再是朕的威胁。”周靖很直接的说出内情，甚至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天马上就要亮了，若是你再不出城，对你可不利。你要知道，太后可是记着多年前的丧子之仇，她虽恨德太妃，但最想报复在你身上。”

周祺自然明白，勾起笑，道：“我若不造反，早晚也是被冠以‘谋逆罪’论处，毕竟锋芒太露……呵！我就信你一回。想知道她在哪儿，到了城外，我自然会告诉你。”

周靖立刻吩咐：“备马！”

慈宁宫的庄野也同样遭到埋伏，不同的是，他已被飞箭射死。

宫门外备好数十匹马，周祺与剩下的二十人上马，隔着数丈距离，周靖率领着禁军紧紧跟随。城中大道空寂没有人影，因为衙门已接获命令，下达了禁街令，一路通坦无阻。

东直门打开，周祺一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策马出城。

在城外五百里处，周祺停住，勒转马头。

“嫣儿在哪里？”周靖再次询问，很怀疑他会临时反悔。

周祺只是低头抚弄马鬃，的确如周靖所猜，他根本不愿意说出嫣儿的下落。人怎么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呢？他坐拥江山，又得美人，自己却要丢失一切，背井离乡，怎么说得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