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胡说什么?奴婢可没心惦记什么姨娘的位置。”
“做姨娘不好。”方?幼眠轻嗯。
男子薄情,她的姨娘年纪轻轻便死在父亲的薄情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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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此,方?幼眠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微有些落寞,她擅长掩盖情绪,便敛下神色。
“奴婢是怕,是担忧您,前大?人不回来,你们也不在一起,孩子都还?没个影子呢,夫人就打定了主意把?秋玲那?个小蹄子给?送过来了,她真要?是入了大?人的眼睛,必然会挤兑姑娘。”
“您在喻家的日子本就难熬,纵然您眼下不想生?孩子,可总要?为将来打算,若是秋玲越过您生?了孩子,那?喻家还?有您的立足之?地么?”
若是她真的要?在喻家呆一辈子,雯歌的确的盘算很好,可是她并不打算在喻家呆一辈子,只?要?弟弟科考结束,不论?考绩如何?,妹妹的身子一痊愈,她便能提和离的事了。
因而她不能有孩子,与其让宁妈妈老太太整日里盯着她和喻凛共处一室生?孩子,还?不如让秋玲进?来呢,总归她做不了主。
“姑娘说,奴婢讲得对不对?”
方?幼眠想了想,附和她的话,“你说得在理。”
她是附和了,看似听进?去,看样子更像是认同评点旁人的房中事,险些没有把?雯歌气得撅了过去。
方?幼眠展颜,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点大?的事哪里就值得这样喋喋不休,白费口舌,天色不早了,沐浴安睡罢。”
雯歌看着她,“......”
姑娘不着急就罢了,她怎么还?觉着夫人往大?人房中塞人,她很高兴呢?
她似乎有些愉悦,眉梢依稀可见松动,可也不算是太明显。
往日里她总是神色寡淡,明明笑起来好看漂亮惹眼,却总是很少笑,话也少说。
自打上次在川福楼与吕家的姑娘吃酒时朗声笑过,便再也没有笑了,说起来雯歌也是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愉悦,知道了方?幼眠很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雯歌深深叹一口气,“今日您站了许久,脚腕子都肿了,奴婢拿热水来里面放些药材给?您泡泡,再给?您捏捏。”
方?幼眠点头,“好。”
她往外面看了看,“今夜起风了,只?怕外面要?下雨,叫守夜的人回去歇罢,不要?睡廊下了,免得生?病。”
“姑娘总是好心,什么都替别人想,万事也不帮自己周全。”雯歌边抱怨,边出?去外面传了话。
泡了泡果然舒坦了不少,今日站着的时候,方?幼眠整个脚从?发麻生?疼再到?没有知觉,她随时感觉要?倒下了,一直强撑着,不露出?情绪,怕崔氏当着众人面骂她,那?样只?会更难堪。
外面果然如同方?幼眠所料,很快便落了雨,滴滴答答的声响传进?院内来。
“你的手法好,捏得很舒服。”方?幼眠闭眼夸耀。
雯歌笑,解释道,“奴婢投身方?家之?前,也在外面接一些给?人揉捏推拿的活。”
原本是给?家里老母捶捏惯了,后来发现还?能做活换钱,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索性也就去了,好歹拿些钱贴补家里,换点米粮。
方?幼眠听着她说话,不自觉扬起小脸,她的黛眉舒展,粉唇微勾,活像是被人挠到?了下巴的小猫儿,放松了警惕松倦享受着。
喻凛带着千岭冒雨归家,远远从?支起的窗桕处见到?这样一副生?动的画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氏本就生?得美,五官精致,眉眼如同出?水芙蓉清丽可人,瀛京少见她这样的美人,祝应浔如她一样的说历朝历代出?不了几个,活像是画里人一般。
她平日里不笑都引人看,别说笑起来的时候,顾盼生?姿,更叫人觉得目不转睛了。
喻凛不自觉停住脚步,脑海中又浮现出?前几日发觉之?事,本以为冷了这些时日,他已经放下,心中再没有气恼,都过去了,没想到?见了方?氏,情绪又不受控跑了出?来。
周遭落着雨,虽有油纸伞遮挡,夜风裹着水汽袭来,还?是有些凉且冷的,回想起那?时候她找借口推诿了他的邀约,隐瞒人出?去吃酒调笑,他隔窗见到?的,姑娘家少见的娇笑情态,喻凛胸腔诡异的腾升起丝丝热意。
那?时候恼怒得紧,因为被人耍了,他好生?气。
可目光又忍不住看着她,一直看,心下觉得她这样吃了些酒在笑,美而娇媚。
意识到?思绪不受控乱想,男人指腹微动,敛睫垂眼。
“......”
千岭见自家大?人不动了,以为有什么事,低声问了一句。
喻凛没回,抬脚往里走。
因为雨声掩盖,主仆二人不防外面传来动静,等意识到?声响,双双看过去时,久不归家的男人已经绕过珠帘进?来了。
“大?人?”雯歌先发现的男人。
在泡水眯眼享受的漂亮“小猫”后听到?的动静,她惊得火速坐直。
小脸上舒缓的笑意消失了,转而是寻常总见到?的冷淡,黛眉甚至凝蹙了起来。
几日不见,见到?他,方?氏很不开心么?他的归来令她不适?
她都不笑了。
喻凛也皱了眉。
方?幼眠连忙站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过急过快,小木桶里的水溅了出?来,她的小脚乍然踩到?地上,因为脚底还?疼呢,没有憋住声音,忍不住嘶了一声,险些没有站住跌倒在地上。
不过她很快周全过来,端正了姿态,赶在喻凛下意识要?过去扶她之?前,低声道,“给?夫君请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喻凛止住欲上前的动作,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自然也就往下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