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就是意思意思。”

绕了一圈, 唐兆宁才知道除去手续费和税收之外,她还得给银场局交保护费, 孝敬这些官老爷。唐兆宁自然不乐意, 她按照规矩办事, 该交的都交了,怎么还要给保护费呢。

“我是从洛安来的,跟皇上认识,你们就不怕我回去上告皇上?”

中官督办笑了笑:“这些规矩就是皇上定的,你给的钱不叫保护费,叫做自愿充国库,所有的银矿厂都是这样,不管你带这些原银去哪个银场局交易,都是这么办事的。”

税监好心提醒唐兆宁:“如果你自私用这些原银打造成银锭,那可是死罪。你现在只能跟银场局做交易,你若是到洛安的中央银场局去换银锭,估计要充的国库费更多呢。”

在层层加码之下,唐兆宁又交了一百两的保护费,这才拿到官府的银锭和税收令。

中官督办拿了好处,和颜悦色地带着唐兆宁到官府的钱庄,去换取银票和碎银、贯钱等,方便唐兆宁回去给矿工们结工钱。

等她从银场局出来,赵衍在门外等她。

“乖宝,好了吗,交了税还剩下多少钱?”

唐兆宁不高兴,闷着脸:“原本两千二百三十三两的原银,要交税二百二十两,手续费五十两,还要交一百两的保护费,现在到我手上的就只有一千八百六十三两了。”

按照之前的估算,她以为至少能够拿到两千两银锭的,现在少了这么多。不然她还能给矿工们多送点过年礼。

赵衍搂着她:“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朝廷的官场也是这样。你要是实在心疼,我把剩下的补给你好不好?”

唐兆宁打掉他的手:“我交换给你个任务,你必须要入银场局做大官,以后听我的话,好好整顿这些贪官污吏。”

“好,都听媳妇儿的,我一定努力。”

因为要给矿工发工钱,唐兆宁提前在洮州换好了相应的碎银和铜钱,她带的钱多,所以依旧是由官兵护送回去。

回到了平凉,唐兆宁先把钱放在军营的秘库里,让十名精兵把守。

自己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重新核对账本,算清矿工的工钱、平时购买的煤炭、给矿工的棉衣、生活物资等等。

谢召玉在屋里叠衣服,看了一眼趴在桌子边算账的唐兆宁,问道:“算明白了没,什么时候给矿工结账?”

“明天就结。”

谢召玉打了个哈欠,走到她身后,还没走进就被她轰走了:“别看,这是机密。”

谢召玉还真的没看过她的账本,这账本她宝贝着,每天都随身携带,连谢召玉这个枕边人都提防,生怕被人知道她赚了多少钱。

唐兆宁通宵算了一夜的账单,第二天就让高憬组织矿工们来结工钱。

她找了军营里的军师和谋士,让他们帮自己发钱,她则是不停在校场走来走去,监督发钱流程。

她念及在这里的百姓过得苦,除了工钱比外头一般的劳工稍高之外,还另外多发了五十文的过年费。

有了唐兆宁的到来,这附近的百姓可是过上了个好年,不少矿工知道唐兆宁结完工钱就要回洛安,生怕她过年后就不来了。

纷纷问道:“唐姑娘,明年咱们啥时候开工呀,我们是不是还在这里等你?”

唐兆宁信誓旦旦地保证:“正月底之前我一定回来,年后天气热了些,我再重新开一条新的矿洞。”

矿工们:“好好好,那到时我们都在这里等你,不去找别的活了,就跟着你干呢!”

唐兆宁:“没问题!”

虽然在银场局那边被扣了一些钱,但是唐兆宁挖的这条是富矿。

她结完工钱,还完之前赊账的煤炭费、生活物资费,给了柳秀秀夫妇分红,又还了谢召玉一百五十两之外,最后自己净赚了七百多两。

谢召玉问她:“赚了多少钱啊?”

唐兆宁深谙财不可外露的道理,她故意哭丧着脸:“哪有赚,我都赔死了,还完所有的债,一个子儿都不剩了。”

谢召玉坐到她身边:“既然如此,明年别来了呗,反正又赚不到什么钱。”

“哪能不来,我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她从怀里神神秘秘拿出一块新的玉佩,晃在谢召玉眼前,“送你的。”

谢召玉嘴角一弯,拿过玉佩瞧着,“该不会从赵衍那里拿来的吧。”

“怎么可能,这是我买的。就在孙氏玉器铺买的,你看这绳子上,还有他家的记号呢。”

谢召玉把玉佩挂在腰间,又问:“那这是单独给我买的,还是别人也有?”

“什么别人,哪里来的别人,就只给你买的。”

唐兆宁手里拿着火钳,不停翻腾火盆里埋着的山芋,心说,我给赵衍买的扳指,又不是玉佩。

......

处理完矿场的事情,唐兆宁和谢召玉就启程回洛安,赵衍也和他们一起走。

因为没带军队,这次脚程也加快了许多,谢召玉想着尽量回洛安过年。

一路上,谢召玉和赵衍两人相看两相厌。

但是碍于唐兆宁的面子,两人倒是也没有表面上的冲突。但赵衍时常挑衅谢召玉,故意当着谢召玉的面,不停和唐兆宁咬耳朵。

唐兆宁也是个花心的,捂着嘴和赵衍讲俏皮话,全然不顾黑了脸的谢召玉。

谢召玉把水囊递给唐兆宁,冷声道:“你们两个干脆私奔去吧。”

赵衍夺过水囊,自己喝了一口,才递到唐兆宁嘴边:“来,媳妇儿,喝点水。”

唐兆宁喝了一口水,故意看着谢召玉,“哎呀,有些人一点儿气量都没有,赵衍,还是你最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