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没做声 就是默许。
翠翘懂得 轻手轻脚的出去 看见原本守在这里的侍卫少了一名 知道是给皇上禀报去了。她叫来燕儿 吩咐燕儿准备梳洗用具 她则亲自去厨房准备膳食。
听说她醒了 齐啸天立刻赶了来。
当他到时 燕儿正好要服侍她梳洗 而她则没有生气的倚靠在床头 眼神呆呆的张着 也不知想些什么。
他满心的愧疚。原本是想让她来散散心 忘记那夜闹蛇的事 哪知 蛇患刚过 又遭着狼袭。他的宠爱让她连连遭险 他却没能保护好她 这是他的失职 也是作为男人的窝囊!
径自从燕儿手中拿过浸湿的脸巾子 坐在床沿 轻柔的擦上她的脸。似乎觉得不对 那双呆滞的眼睛转了来 对上他。自从认识她以来 他没从见过她这样的神色 不论怎样的事 那一回她的眼睛里也是带着神采的 可现在
锦儿? 他生出不安 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她这眼神看他看的极陌生 恍如不认识一样 就好比昨晚那句话:你是在担心我吗?问的突兀 而且莫名 却生生牵扯了他的心 教他不停的在心间思想。
她的眼帘轻轻一扇 嘴角带了丝极淡的笑: 皇上。
见她眼中恢复了亮度 映出他的身影 这才在心内轻吁了口气 笑道: 还以为你不认识朕了呢 把朕吓了一跳。 说着依旧是举动温柔的帮她擦脸 擦手。
云锦看在纳罕 心中除了奇怪 也有些暖意: 皇上 让燕儿来吧 怎好教皇上服侍。
他倒不以为意 一面放了脸巾子 端过青盐水给她漱口 一面说: 朕也体验体验伺候人是怎么样的。难得伺候的是你 朕乐之如怡。
燕儿等退了出去 翠翘端着早膳进来了。
齐啸天扫去一眼 看是清淡的小粥 并几样细致小菜 倒无不可。端了粥在手上 说: 你胳膊上有伤 朕来服侍你。
云锦静静的望着他 依旧是这张脸 依旧是这么个人 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如今他笑起来 似乎特别的好看 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舒服。许是心里若有所思 就没在意什么礼仪规矩 就着他的手 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等到用完了膳 漱了口 一干宫人都退下了 屋内安静下来。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终于 他先忍不住出了声: 锦儿 你就没什么话要与朕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却很平静的摇头 恍若那些都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你是不信朕? 他猜测到了。
不是。 她自然不能点头 垂了眼 嘴角带着看似无奈的笑。
原本遇上这种事 定当机不可失的与他哭诉 求他做主 但她却没了这个心情。若说上次闹蛇是虚惊一场 那么这次遇狼便是真真切切的死里逃生 劫后余生 她仿佛灵魂被抽出了大半 至今都有些虚晃。
见她又露出飘忽的神情 齐啸天十分不悦: 你果然不信朕吗?朕就对你承诺 这件事朕一定会一查到底 不管背后主使是谁 只要查出来 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第092章 恩宠的承诺
听他带着些微怒气的信誓旦旦 云锦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轻拉着他的手 笑着说: 皇上这话像是赌气呢。我没有不信皇上 皇上担心我 心疼我 我都知道 自然不会让我白受委屈。这件事 虽说我险些丧命 但若牵扯太多 我也不愿皇上难为。皇上是一国之君 担负的是江山社稷 理应以大局为重 这些个小事 暂且放着也没什么。我知道皇上的心 也就够了。
你 怔怔的听着这番话 让他愣住。半晌 他好气又好笑的说: 你倒是突然变的仁慈了。当初珍妃那件事 处理之后你还嫌委屈 如今你命都要没了 却大度起来。你劝朕以社稷为重 莫不是猜出了什么?
没有。 云锦说的是实话 见他示意继续的眼神 便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 可这次是皇上与肃王狩猎 跟着的都不是一般人 对方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脚 还如此精准。我
红唇紧一抿 她不说了。
齐啸天已是了然 柔声道: 你放心吧 朕说了为你做主 便不会随意搪塞。
谢皇上。 她微微一笑 淡的像风般不可捉摸。
他看着 突然惊觉: 锦儿 你真是朕见过的 最为坚强勇敢的女人!
呃? 云锦一怔。
你入宫也有些日子了 遭遇的事情大小也有好几件 再加上昨夜那般情景 可至始至终 别说掉一滴眼泪 你似乎连眼眶都没红过。比一般男人都强! 说着 他又赞叹: 朕早起去看了那匹狼 不得不说 锦儿你好勇气 好刀法!连朕都不得不佩服。
狼 一听他提起来 除了些微迷茫 下剩的就是余惊。
别怕 有朕在呢 就算这会儿天塌下来 也有朕顶着。 故意说句玩笑 逗逗她开心。
云锦睨眼一笑 说: 危险来时 太害怕了 所以把哭都忘记了。原本我是想 与其被狼吃 倒不如跳崖死的干净。也是我运气好 也是托皇上的洪福 竟让我危难时捡回一条命。
与朕有何关系? 他笑问。
若非皇上早先赏赐了一柄匕首 我如何误打误撞的杀狼呢? 她实在很庆幸 也因说起银龙匕首 想到了完颜肃。
昨夜 在她被吓傻 误以为魂归地府时 就是他把她叫了回来 那份陌生而暖人的担心真诚无疑。当时她脑子里依旧恍惚着 也没什么特别情绪 倒是见了齐啸天 又是一副担忧焦灼的脸 才稀里糊涂的问了那么一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大约是太怕了 把往日掩藏的脆弱勾了出来 心底的渴望也被勾了出来 好在、后来昏了。
对于她自我调侃的话 他竟一时无言。少顷 他也庆幸道: 好在你运气好 若是你真跳了崖
云锦对上他的眼 本想说 跳下去就死了 一了百了 可话到嘴边 终究是忍住。
静默片刻 齐啸天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问: 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 若不然怎么和皇上和了半天的话呢。 她笑笑 其实哪能不疼。
都是朕的疏忽。 他叹息的自责。
怪不得皇上 皇上无虚自责。 她笑着宽慰。
朕在想 若你真出了意外 朕一定会遗憾终生。 他说。
皇上 言重两个字被咽了回去 她低眉掩了眼中的讥诮。别的都还好 她最听不得他说 终生 、 一生 、 永远 这类词。倒不是说她承受不住虚情假意 只是觉得听了讽刺 就像时刻在提醒她一切是场游戏一样。
朕抱你出去坐坐。 看她气色不如往常 猜想是昨夜的阴影没有完全摆脱 于是也不问她同意 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先是吃惊 但随后也没说什么 靠在他怀里乖乖顺顺。
外面阳光正好 坐在亭中 微风徐来 十分舒爽。
齐啸天将她揽在怀里 欣赏着满园芬芳 又低头看她酥懒的模样 手指轻轻 着她的脸 忍不住又问: 锦儿 你心里可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