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离微笑，讲道，“从前有个皇帝，为人十分节俭，皇后也十分支持他。他住的地方，除了床铺桌椅外没有任何摆设，每日午后打发太监出宫买烧饼，来回路远，太监怀里揣着烧饼，一路小跑，烧饼仍不免冰凉坚硬。可皇帝和皇后二人毫无怨言，沏上一壶热茶，啃完烧饼，立即上床睡觉，这样，连灯都不用点了，省了灯油。”

讲到这里，已经有人愕然的张大了嘴，也有人朝暧昧的方面想，微然红脸。

“这位皇帝带头过紧日子，他使用的只是普通的毛笔、砚台，每餐不过四样菜肴，除了龙袍外，衣服穿破了就打上补丁再穿。而且他规定除了太后、皇帝、皇后以外，非节庆不得食肉，嫔妃平时不得使用化妆品，不得穿锦绣的衣服。”

话语停歇的空档，有纸扇啪嗒落地的声音，那是玉文瑾呈现了僵愣状态。

“皇后是个贤内助，皇帝对她十分满意。遇皇后生日，他决定为皇后祝寿。满朝亲贵重臣献上寿礼，拜完寿，自然留下赴宴。众多文武百官心想皇家御宴将是何等排场，不料开宴才见一人一碗打卤面，后来听说，为此次寿筵，道皇帝特批御膳房宰了两头猪。”

“噗”一声，是楚惜墨将刚喝进口的茶给喷了出来，想笑又得忍住，十分辛苦。

若离瞥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继续讲，“皇上以身作则，要扭转官场奢侈腐化的风气。他一看到官员衣服光鲜，就露不悦之情，甚至规定官员六品以下，不得衣着绸缎，一律布衣布靴。于是，官员们上朝都穿上打补丁的衣服。每次散朝后，彼此之间免不了拉拉家常，或者互相哭穷，或者交流节俭经验，比如哪儿可以买到便宜蔬菜，如何将一斤米煮出五斤饭等等。”

讲到这里，有人开始偷笑，太后也举着茶杯，满脸忍俊不禁。的确，那种满朝大臣都如市井之妇一般商讨油盐米醋价格，的确是有点……

“一次，以为大臣前来回事，皇上见他衣服的膝盖处打了补丁，于是顺口就问这个补丁花了多少银子。这位大臣考虑到内务府会报花账，三思之后，顺嘴说了句三两。其实，三两可以做好几条裤子了。皇上一听龙颜大怒，立刻找来内务府大臣痛骂一顿，指责其补一块补丁报销了上千两银子，简直丧尽天良，欺人太甚！”

“上千两？只为一个补丁？”楚惜墨没忍住，皱眉问出了声。

若离竖起手指，示意他安静，随后接着讲，“面对皇帝的指责，内务府大臣理直气壮的回答，皇上裤子上的补丁手艺好，工费自然高。而且，您的裤子是湖绉，剪了几百匹湖绉，才对上花纹儿，所以，您看最后补得天衣无缝。此外，还有保镖押运的费用也不低……皇上一听就急了，忙问，为什么还有保镖费？大臣说了，那是自然要的，万一裤子丢了，皇上一怪罪，大家就没命了。再者，去专程补裤子，一路上治安不好，不得不防。所以说一千两银子根本不贵。总之，大臣从容应对，言之凿凿，皇帝不了解其中是非曲直，无言以对。”

“就这么算了？”楚惜墨又出声。

“这皇帝……”齐啸天也轻哧一笑，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接着往下讲。”太后心急的催促，显然听上了瘾。

“从那以后，这位勤俭的皇帝再有缝缝补补的活儿，就找后宫的嫔妃干，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尽管手艺差点儿，但不用花费啊，而且，龙袍一穿，里面的裤子也看不出有没有打补丁。有次皇帝向又向一位大臣咨询鸡蛋多少钱一个，这位大臣死活不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怕说出来以后，皇帝发誓再也不吃鸡蛋，甚至鸡都让后宫去养。”末了，若离吟吟一笑，“我想，再没有人比这位皇帝更节俭了吧？”

“的确，朕可不能让后宫养鸡。”楚惜墨调侃。

“分明是抠门。”这时，司徒晴语突然跳出一声。

若离望去一眼，只笑不语。

第053章 俊芳互赏（1）

更新时间:2011-12-31 10:25:40 本章字数:2914

“若离丫头的故事有趣！”太后笑着啜茶，这时忽见宫女玉珠走来，轻声说了什么。太后点了头，暗自想了想，说，“你让贵嬷嬷先去安排，哀家晚些时候就过去。”

“是！”玉珠退离。懒

梅花枝又轮了两回，大概是两刻钟后，太后略为疲惫的揉揉眉心，歉笑道，“哀家在这里，你们也不能放开尽兴，哀家也累了，你们好好玩吧。”

“恭送太后！”众人起身。

“免了。”太后笑着摆手，随后看着楚惜墨，道，“皇上也不要拘谨了大家，放开玩吧。”

太后的座椅被撤下，空缺的地方被重新连起来，小禄子捧着竹筒在旁边伺候。在座的众人彼此都不熟，更何况身份差别，怎么可能因一句话就放松。因此例行公事般又转了两回，也就歇了。

因是设园宴，所以众人要留下用午膳，此刻时辰尚早，既不玩游戏，于是各人做各人的，逐渐三三两两的散开。这些人里，难免有大胆的男子，会主动去和心仪的小姐搭讪，本不稀奇，可奇就奇在，这起头的人竟是苏明轩。

若离惊奇的看着他，恍如幻觉一样。

仔细的凝望，终于发现苏明轩和平日不大一样。虫

穿戴上显然精心搭配，即使是挂在腰间的饰玉也和服色极为和谐，俊气的脸上带着轻笑，眼神、很温柔。再看他对面的女子，若离一时不记得是哪家小姐，不算大美人，只是眉目间婉约清秀，一股纯然的小家碧玉模样，也着实让人哀怜。

“小离，那位小姐你不认识吧？”不知何时玉文瑾走了过来，扇柄轻轻一指，说，“那是太医院院使的小女，李碧云，年方十七，擅长丹青。”

若离挑笑，“你知道的很清楚啊。”

“呃，这个……”玉文瑾嘿嘿笑了两声，悄语道，“我偷偷打听的，明轩似乎很喜欢人家呢，家里的书房内挂有一幅李小姐亲笔画的兰花图。”

“原来你对别人的**这么感兴趣。”拈了颗果子，抬眼一望，楚惜墨和齐啸天都不见了踪影。想也知道，定是各自会佳人。心情有些烦闷，实在不愿意他用欺骗的态度交往司徒晴语，若是以后闹出了事可怎么办？抬头看玉文瑾还站在面前，于是调笑的说，“玉公子，这样难得的机会，你怎么不去找个小姐谈谈诗画。”

玉文瑾听了，用扇子抵着下巴，眼睛转着在浮碧亭内外看看，“我在找一个比小离聪明的。”

“啪”，若离抬手就将手里的果子丢到他头上，“油嘴滑舌，盯着我能找得到吗？就算我再怎么聪明，也请玉公子眼睛休息一会儿，你看的不累，我被盯的也累了。”

玉文瑾脸一红，尴尬笑笑，“那、我去找了。”

等到玉文瑾离开亭子，若离这才站起来。也不让小桃跟，一个人顺着石径走到花圃里，不一会儿身后就有了脚步声。

“看起来已经成定局了。”

若离微微叹口气，转身，林燕南就站在她面前。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想着，说，“那个齐啸天，不是一般人，他绝对不会甘心做大楚的臣国。至于朝阳公主，或许是怀揣着某种目的吧，虽然对他不亲近，但也不排斥。”顿了一会儿，她皱眉，不解的问，“我都忘了问，你现在……”

林燕南突然有点紧张，轻咳着将视线转到一旁的盆栽上，“刘牧……他说若我喜欢你，就把你给我，这件事他会和太后协商。我想，这样的话对我们以后的接触有利，所以没反对。”

“哦，这样啊。”若离也明白他的心，低了眼，转而又轻笑，“挺好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见面了。每次你半夜来，都像偷情似的，险象环生。”

听她故意玩笑的话，林燕南却因其中的暧昧而红了脸，讷讷的没有反应。

“林将军，你脸红了。”若离坏心的趁机取笑，她想做的就是和他光明正大的说话，似乎这样，他就不再是永远存在于地下，对于他的内疚也能找到弥补的途径。

“小离。”林燕南无奈的笑出声。这种感觉，久违了十年。

“我们去那里坐坐。”

若离指着前面不远，被花卉围出的半圆形空地，中间有两三块形状随意的石块，如今上面被放置了锦垫，以便人随时坐下歇息。若离选择这里，也是因为周围视野开阔，却又有盆栽阻隔，既不会突然有人靠近，也能在别人靠近前就看见。

林燕南与她对面坐下，看了眼在浮碧亭内的人，说，“药已经起作用了，但是、我担心被御医查出来。”

若离却一点不在意，轻松的笑道，“不会的。”

“为什么？”林燕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