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公主是连锋的姐姐中最年长的一个,姐弟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亲厚,从小到大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不过她很识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连锋作对过,连锋登基的时候甚至没有和其他宗室一起煽风点火四处闹事。

连锋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至亲不在少数,却不是每个人都杀。温璟公主和他没有任何过节,他不会刁难,按照平常的礼节去招待。

在宣室殿处理过政事后,连锋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

云缓在大床旁边的小床上睡得正香。房间里烧着地龙十分温暖,云缓身上的被子踢到了地上,他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

新的一年过去,云缓又长了一岁,自然长高了些,身体线条少了些许稚气,双腿更为修长,原本绵软的腰身更为清瘦,喉结微微有了起伏,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从柔软变得清朗。

墨发已经很长,又长又密,将雪白诱人的后颈完全遮掩住,就连肩膀也被墨发遮盖。

唯一不变的是云缓的性情。

从前云缓在凛王府里长大,哪怕有王妃保护,他依旧受到几个兄弟的伤害,性情温和且内敛,许多想法都藏在心里。

如今的云缓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被别人伤害过,让他烦恼的事情恐怕是身体太差,除此之外,他的烦心事很少。

连锋把云缓抱了起来。

云缓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连锋抱到了大床上。

半夜翻身的时候,云缓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晕黄灯火下看到连锋的一角墨色亵衣。云缓还以为自己晚上梦游跑到了连锋的大床上,抱着枕头又回小床上睡觉了。

倒不是他不喜欢和连锋睡在一起。

最近云缓的身体状况变好了很多,他正是年少,清晨起来会有些许尴尬的情况。这种情况前段时间才发生,云缓对此云里雾里,他不好意思同颜钺讲,更不好和连锋讲述,只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连锋今天不用早朝。

他习惯早起,早上起来会练习剑术,太监清晨的时候会过来叫他起床。

听到劳禧的声音后,云缓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耳边却突然传来连锋的声音:“要不要早起读书?”

云缓把脸埋在里面,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谁要这么早起床读书?正是睡觉的时候。”

冬季天亮很晚,现在天还没有亮呢。

云缓自己不愿意起床,他也不想连锋起床,所以搂着连锋劲瘦的腰,很粘人的往连锋怀里钻。

把脸埋在连锋肩膀上,云缓突然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好像回了自己的小床上,怎么现在还是和连锋睡在一起?

他一晚上梦游了两次?

连锋搂着云缓的后背,让他往自己怀里凑得更近一些。

云缓刚刚睡醒,身上香气带着些许甜意,他在云缓发丝间嗅了嗅,嗅到鹅梨和檀香混合的气息,清甜似乎从云缓的肌肤里渗出来,丝丝缕缕诱着别人去亲吻。

云缓对连锋撒娇片刻,突然一动不动了。

清晨时候他不能和连锋靠得太近,不然的话,很容易发生现在这样尴尬的事情。

连锋感觉出来了,他握住云缓,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怎么回事?”

云缓炸毛了,赶紧去推他的手:“你不要”

云缓自己都很少碰,当然不愿意连锋碰他。

前两天颜钺提醒过连锋,说是最近天寒,他给云缓开的药方里不少热性药材,他说云缓滋补多了可能会出问题,让连锋看紧云缓,别让云缓和宫女乱搞。

连锋知道宫里的宫女不敢引诱云缓,云缓在这方面一向迟钝,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道云缓居然真的有反应。

云缓雪白的面容变得绯红,平日里总是很温柔澄澈的眸子里染了些许惊惶,睫毛被打湿许多。

他贝齿紧紧咬着唇瓣,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呼吸却明显乱了很多。

连锋眸色幽暗,隐隐有些发红,他盯着云缓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开云缓。

云缓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试图装得很凶的样子:“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可以像逗小孩一样逗我了。”

连锋在云缓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样多久了?”

云缓蔫蔫的坐在连锋腿上:“……好多天了。”

“这种事情很正常,长大了就会出现。”连锋声音沉稳且克制,“不用忍着。”

云缓本来就不会想太多,他平时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等待情--欲过去,再像往常一样起床,哪里想到今天会被连锋发现。

他有气无力的趴在连锋肩膀上:“哥哥也会有这种情况吗?”

连锋“嗯”了一声:“偶尔会有。”

云缓长发垂落下来,一片墨色落在肩膀和手臂上,他身上就连发丝都沁着清甜的气息。

温璟公主回汮阳,宫里照例设宴款待,她有一儿一女,女儿出嫁没有过来,儿子今年十七岁,姓楼名聪。

楼聪身形高大一表人才,不仅英俊还很健谈。

连锋这是头一次见这个外甥,宴上只听对方喋喋不休在讲着一路上的见闻。

对于这些,连锋觉得索然无味,云缓却听得很入神。

楼聪很快便发现了坐在上首的云缓。

云缓穿着墨色的太子蟒袍,他的五官俊秀出尘,肤色白得如同新雪,眉眼天生便很缱绻温柔,只是神色很清冷,一直都没有见到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