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求求了求求了不要那么说侯哥啊,你说侯哥我难受得不行都忍不住想发疯了。医生明明让我不要受刺激可是我忍不住呜呜呜。求求了求求你了你别骂侯哥了,要骂就骂我吧求求了……”
嘴里一边念着发疯文学,一边又紧追着她,继续往地上一瓶一瓶地砸着红酒。
红色的酒液流得满地都是,侯夫人的高跟鞋真皮底完蛋了,酒瓶碎片都溅在了她裙子上。看这情形,很可能下一秒,酒瓶子就会往她身上砸。
侯夫人从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大声尖叫着:“苏芙,你疯了吗?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子拖走?”
旁边的保安和几位助理,却是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苏芙:“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在看到侯哥的第一眼就疯了!为爱发疯!你为什么要骂我侯哥为什么要说我侯哥不好,你还指我,你怎么这样啊呜呜呜呜!”
一瓶红酒干脆扬了过去,侯夫人更是尖叫着护住头脸。
侯烛那个酒柜很快空了,苏芙终于气顺了些。眼看着侯夫人裙子下半截全是红酒,人更是大喊大叫,一副已经要气晕过去的样子,他直接给侯烛一个叫Kelly的助理打了个眼色。
那是在场除侯夫人外唯一的一位女士,也是秒懂,马上很有眼力见儿地上前,挽住侯夫人的手臂,道:“侯夫人,侯总不喜欢别人插手他工作上的事,您也知道的。您二位都在气头上,您先去楼下休息室坐一会儿吧。”一边说着,一边不容置疑地挽着她的手,把她拖出去了。
一帮人跟了出去,刘特助最后关上门,办公室重新变得安静,苏芙也舒出了一口气。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望向了侯熵:“子忱,你别介意,那是……那是侯哥妈妈。真是气死我了,我又不能打她,是吧。”
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神经病啊。”
却看见侯熵痴痴地望着他,眼神里已经涌上了眼泪。他说:“我知道的。哥哥,过去在皇后面前,你也是这么保护我的。”
“是哥哥让我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还有人在意我,还有人不顾一切挡在我前面,想保护我。”
之前他的“泫然若泣”表情或多或少有演技成分,这刻却是不然,他的声音都变得酸涩哽咽。
苏芙瞬间有些心疼。
他认识侯烛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侯家的话事人,性格也已经变得坚硬如铁。但听起来,侯熵不同,他生在帝王家,过的或许是比侯烛更难上千百倍的日子。
更何况,就侯妈妈那个样子……
他和侯烛两人,同她的关系一直很差。
允许同性结婚的法规已面世多年,但她始终不同意侯烛和苏芙在一起。
苏芙当年还经历过被她当面甩支票,“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这种迷幻事件。苏芙当时不声不响、乖乖巧巧地收下支票,转手交给侯烛了,分手自然是没分的。
只是后来侯烛把他保护得很好,婚礼都怕自己妈妈搞事,没让她来参加,婚后更是离侯家老宅远远的,与父母等同于决裂。
这几年苏芙几乎没见过她,今天的一切实是始料未及。
被亲妈当着面骂“我当初不如没生过你”,侯哥听到了,要有多伤心的。
办公室里都是砸碎的红酒,一团糟。眼看着氛围趋于伤感,侯熵幽幽地说:“不过皇后再凶,也不敢和哥哥这么说话啊。皇后当初想对你动手,都被我关去冷宫啦。哥哥,你的‘侯哥’好差劲哦,居然让她欺负你。唉,哥哥,你和他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吧。”
刚刚的情绪瞬间被驱散,苏芙乐了:“子忱,你是不是茶艺很好?”
侯熵:“……哥哥你这是在骂我茶,我懂的。我才没有茶,我只是心疼哥哥。”
苏芙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时间。
这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问:“你在这个世界能待多久?”
侯熵:“我也不确定,可能随时就会离开的哥哥,要做一些争分夺秒的事吗?”说着,眼睛还亮了起来。
苏芙:“想什么呢你!走,哥哥带你去吃饭。”
苏芙开车,带侯熵去吃了一家从前侯哥很喜欢的餐厅。
侯熵一路上都是乖乖坐在副驾,看着旁边的车水马龙,看着城市的路灯、楼宇、霓虹灯,看着路上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行人们,甚至对车上的电台都很好奇,整个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不灵不灵地闪着光。
他还指着这个那个叽叽喳喳地问苏芙,苏芙就给他解释,那个是公交车,不是车越大越厉害;那个是送外卖的,骑的是摩托车,带了头盔要保护头部;那是地铁站,地铁就是在地下通行的快速列车;那是商场,里面都是卖东西的。
接着慢慢就说远了:这座城市有多大,多少人口;整个国家有多大,多少人口;GDP怎样,在世界中的什么位置,还有地球是圆的……
等到餐厅的时候,侯熵已经了解了很多事,他就又问了一个问题:“哥哥,这座城市就是那个侯烛的吗?他算是这里的藩王?”
苏芙:“……不是。这座城市是我们大家的。”
侯熵奇道:“那他都有些什么呢?”
苏芙:“你之前在的那幢楼?”
侯熵:“好小!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吗!哥哥,你跟着他,真的受委屈了。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在这种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就和哥哥在一起的,我一定”
苏芙笑道:“行了吧你,别茶了。走了下车,楼上就是餐厅。”
晚饭吃得还挺开心的。
侯熵很喜欢那家的菜式,最喜欢的几样菜和侯烛也完全一样,苏芙不禁啧啧称奇,开始发散脑洞:会不会有平行世界?这些人,都是平行世界的侯哥呢?
那自己呢,曾经误入平行世界的普通人?
侯熵也说起过了一些两人过去的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如苏芙极擅长丹青;苏芙喜欢吃甜;苏芙爱酒,还曾自己酿造果酒;苏芙怕晒,太阳下面眼睛都总是眯着……诸如此类。
虽然没有那部分记忆,但是苏芙挺确定的,那说的的确就是自己。
他的确和侯熵在一起生活过很久。
后来就回家了。
车开回了两人住的别墅里,侯熵又是瘪了瘪嘴,嫌弃地说:“哥哥,你就住这里啊。我们从前的一个偏殿,都要比这大好多倍。这里真的太小了,他根本没有把哥哥当成宝贝吧,如果当成宝贝,怎么能任由哥哥住这么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