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父母都惊呆了,陶家欢拧开门把手:”我说了我会动手。”

门外站着杨正南,他满脸心疼和担忧,自然是听到一部分了。陶家欢关门的刹那,父亲瞥见他的身影,跟了出来。

陶家乐也出来了,陶家欢立刻护在杨正南身前。父亲极其恼火:“你妈生你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她受罪,我养得也受罪,到头来你就这么气我们!”

回家前,陶家欢担心过母亲会以死相逼,但从母亲的表现来看,一哭二闹三上吊是雷声大雨点小,哭闹是真的,没几个人真上吊。你扛住了,她就无计可施了。

陶家乐语带威胁:“你一个公职人员,找个小这么多的,你觉得像话吗?”

陶家欢问:“你又想去派出所撒泼?”

杨正南对她说:“我来说,你歇歇嗓子。”

两人领了证,木已成舟了。父亲说:“秦家不同意秦舟找个离了婚还大他那么多的女人,所以他家里没上门,我气归气,多多少少能理解,你一大把年纪了,比秦舟还不懂事吗?不声响就娶走我女儿,你得给个说法!”

杨正南说:“想要彩礼,我一分钱都没有。”

陶家欢一愣,他为何不说私房过户的事?她心念一转,懂了。他不想让这两人以后烦她。

陶家乐信以为真,对陶家欢说:“你吃了猪油蒙了心,我得找他领导评评理!”

杨正南笑道:“我和家欢是合法夫妻,领导说不着我。你们往死里闹,顶多让我再停几天职。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普通民警,没本事,你们逼我丢饭碗,我就吃家欢的。哪天家欢受不了,想跑了,我也来找你们评评理。我和她是夫妻,这房子有她一份,就有我的。”

杨正南扮无赖有一手,估计是见多了,陶家欢心里要笑疯了,她蚝哥,行啊。

陶家乐袖子一撸,虚张声势:“我还治不了你?!”

杨正南扼住他手腕,用点力:“结了亲,就别结仇了,多个亲戚多个走动的地方,是吧?我整天吃单位食堂吃烦了,正好今天来认了门,以后家欢出差,不介意我带着老母亲来搭伙吧?你们吃肉我吃肉,你们喝粥我喝粥。”

父亲喝道:“想让我认你,做梦!”

杨正南收起笑容:“老丈人不想认我,就不认,我确实喊不出口。但房子的事不说不行,家产不能只紧着儿子,你不想着家欢,我想着。我认识几个有名的律师,公检法熟人也多。”

父亲气短:“你想干吗,想告我?你告啊!”

杨正南说:“别以为白纸黑字过了户,就不能告。打官司嘛,打成什么样,法官说了算。你们哪天惹得我和家欢心情不好,我就去找人帮忙。”

购房款和尾款连翘有刷卡明细清单,他俩会不会撺掇连翘闹?这种官司他们能打赢吗,打不赢他找人泄愤怎么办?警察认识的地痞流氓多。陶家乐念头转了几转,指着鼻子骂:“你敢对欢欢不好,我揍死你!”

陶家欢抢白:“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揍他?他是特警出身,比武冠军,省省吧你。”

连翘和秦舟婚礼那天,杨正南劝退这家人的说法是“寻衅滋事”,这次也用不着多说,左手扣着右手背,活动着指节,掰得咔咔响:“我等着你们去找我。”

杨正南下巴微抬,眼神挑衅,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耻嘴脸,陶家父子不响了。陶家欢拉着他的手扬长而去。从前,她最恼恨父兄欺软怕硬没血性,现在倒觉得挺好,省得多费口舌了。父亲的女儿被“拐跑了”,除了骂骂娘,只能认栽。

走到单元搂外,陶家欢吐出一口恶气。今天是七夕节,她想和杨正南去挑选对戒。婚礼是两个人的,她没让杨正南全包,两人的行头和婚戒她来买。

杨正南拍拍她的水胆玛瑙手链:“想不想去烧制一对?自己原创设计图案,颜色也多。”

陶家欢眼睛亮了,杨正南带她去朋友的珠宝玉器雕琢工坊定制。工坊很宽大,朋友辟开一块给学徒做工作室,接待顾客前来亲手制作首饰。

工作室材料区很齐全,几个顾客在技师的指导下学做透明花朵戒指。陶家欢拿起一枚样品端详,晶莹剔透,很别致,但她这人心粗,怕磕着碰着,婚戒不能选易碎的。

两人选了又选,定了珐琅彩金镶玉对戒。戒面图案是陶家欢的创意:扇贝和螃蟹击掌相和,杨正南想在自己的戒圈底部做个镂空,桃心形状。

两人都没学过绘画,陶家欢在纸上画个草图示意,画师按照她的意图修修改改。图案确定后,陶家欢临摹了几幅,选了最满意的一幅当定稿。她画得很稚拙,比画师差远了,但自己画的更有意义。

手作过程精细复杂,两人分工,陶家欢雕刻填釉,杨正南制作戒指托。若不是为自己做婚戒,陶家欢坐不住,但杨正南入了迷,机械打磨制作很有魅力,之后的镶嵌和抛光工序,他也想亲自动手。

一下午时间完不成,但主体有模有样了。傍晚时,两人离开工坊,去和杨母吃晚饭。

第89章

杨家在桃花坞一带,两栋私房并排而建,都是两层小楼。今年买进的那栋有租户,杨正南和母亲住的这栋门前种了两棵柿子树,结着青色的柿子,是杨嘉忆出生那年爷爷种的。

几棵月季开着花,是杨正南回苏州后随便种的,院墙边爬山虎和牵牛花肆虐爬行,后院被杨母种满了蔬菜。

杨正南懒于打理院落,牵牛花是自己长起来的,有点野,他想等秋天时,让连翘和秦舟来种些花花草草,那两人很会生活。

杨正南请了阿姨上门烧菜,两人进屋时,阿姨在煲汤,饭桌上摆了几道菜。杨母迎进陶家欢,陶家欢奉上礼物,她下午在工坊买了金项链和手镯,连同水产品公司送的珍珠礼盒,一同送给杨母。

杨正南被母亲催婚时说已经跟人谈着了,母亲问这问那,他没多说。今天早上,他才跟母亲说要带回家吃饭,媳妇非常好,希望母亲以贵客相待,不要以长辈自居,更别想着立威。

母亲听了不高兴,忍了。这一见面,她惊住了。满以为杨正南找了个 30 来岁的,结果是个小姑娘,她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好本事,找了个小娇妻,忧的是年纪太轻靠不住,愁人。

陶家欢还不到 25 岁,杨母琢磨开了,这么年轻,能多生几个,但儿子年纪不小了,多生几个负担重。她执起陶家欢的手,殷切地问:“你知道正南以前的事吧?他苦了半辈子,你快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生一个就行!”

陶家欢最讨厌“给他生”“为他生”的说法,孩子不也是妈妈的吗?但多想想不无道理,孩子冠以父姓,传承延续男方家族,可不就是“给他生”?

杨母今年 70 岁,又是神经性耳鸣,又是糖尿病,面相比年龄苍老,陶家欢不惹她生气,抽出手,笑着说:“我和他有数。”

杨正南早上跟母亲说了又说,母亲依然管不住嘴巴,他催母亲试戴首饰。母亲很忧虑,小姑娘说话没个疼人劲儿,看着是个有脾气的。

杨正南瞧出母亲想给陶家欢立规矩,让陶家欢去后院摘点黄瓜番茄,等下他做个糖拌番茄。

等陶家欢去后院转悠了,杨正南低声跟母亲说:“人家刚上门做客,你就催她生孩子,不礼貌。”

母亲摆起脸:“儿媳妇也说不得?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我不催,她就以为自己还小。她不早点生,你等得起吗?年纪轻的好生养,我还能帮她多带几年。”

一个能把企业做上市的女人,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可被谈论的只有生孩子这一项。杨正南恼母亲思想僵化,也沉下脸:“你看你,说你两句你就摆脸,也就我能不在乎。家欢是你儿媳妇不错,但你跟她今天才刚认识,说话办事不能没分寸。以后也要注意,就当个熟人相处,问个好,问声吃了没,说点场面话,别要求她这啊那的。”

这些话,杨正南在跟陶家欢刚确定关系时,就对母亲打过预防针,早上也嘱咐了,但母亲没听进去。

多少人在见到女人第一面时,就问结婚没,生孩子没,母亲不明白这对别人是冒犯,相反,她被冒犯到了:“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是她婆婆!”

杨正南说:“家欢以后喊你一声妈,是冲我的面子,不是真把你当妈。你别想管东管西,做她的主。”

母亲气不过:“我一眼看出她脾气大!不帮你敲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