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撑着腰走到门外。
秋空澄净,几片梧桐叶子从别处被吹来,打着悠悠小圈儿落在花丛上。
她回想着最近几个月以来的事,做了观王妃后,王府的事情她可管可不管,但对于穆惊澜晚上睡觉的事管的很严。她允许他睡在别处,但身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女人。或许有时他需要女人,然而哪怕只是一夜情,她却深知其中所透射出来的其他含义和产生的后果。
不可否认,在这之前穆惊澜都做到了她的要求,可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王妃,王爷来了。”
她望向院门口,穆惊澜的心情似乎总那么好,现在再看到他的笑让她越加烦躁。
“熙儿怎么了,看起来你不怎么高兴啊?”穆惊澜看到她紧皱的双眉止不住就笑,随着时间的变化她也越来越奇怪,但也奇怪的很有趣。
“你要去秋狩?”她问。
“这是每年的惯例。怎么,你也想去?”他眯着眼将目光落在她的大肚子上。
“看什么!”不满他的目光,做了两个深呼吸,她返身朝屋内走。如今这个身体稍微站久点就觉得腰酸。
穆惊澜跟在后面嘴角偷笑。尽管每天都看到她,可她这副样子总令他失笑,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冷瞪他一眼,她坐到榻上:“去多少天?”
“五六天。”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帖耳去听:“我不在你可要乖一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如今你已经快生了,脾气太大不好。或许你是害怕?”
她摸着肚子盯着他说:“你去狩猎一定会玩的很尽兴,只是你注意一点,猎什么都好,就是别猎‘狐狸’。”
“狐狸?”他询问的看向她的眼睛,又细细一咀嚼,顿时失笑:“原来你是怕我被狐狸精给猎走了。熙儿放心,如今谁不知道你的厉害,谁敢那么大胆来诱拐我?你只管放心,只是单纯的狩猎……”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怎么了?”穆惊澜一愣,想着离嬷嬷所说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她又怎么会肚子疼?
丫鬟忙去请来有经验的嬷嬷。
嬷嬷摸摸她的肚子,教着她注意调整呼吸,渐渐腹痛就消失了。嬷嬷说道:“这是产前阵痛,很正常。只是王妃要注意控制情绪,若情绪一激动动了胎气,很容易早产的。”
“听到没有,要注意一点。”穆惊澜跟着叮嘱。
“你以为很容易吗?有本事你来生!”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又激得她激烈反驳。
穆惊澜早已不是第一回被她吼,从最开始的难堪到习以为常,现在他深知在心里叹气。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去,重新抱着她安抚:“我知道你辛苦,再忍忍就好了。”
“别去狩猎!”她蓦地要求。
“为什么?”他轻笑着反问。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她抓着他的手不再逃避的直视他的眼,看到满眼漾着轻笑,眼帘随风低垂:“我觉得,我可能要提前生。”
“你的情绪太焦躁了。你在担心什么?”有时候他的洞察力犀利的惊人。
“我的担心都来自拥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渴望的东西,就会担心失去。人们不常说女人爱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吗?也许那正是我目前的写照。”她自嘲的说道。
“这种杞人忧天的性格真不像你。”他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戏谑道:“熙儿,你又胖了。”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摸,又笑:“摸着软软滑滑,倒也挺有趣的。”
“你的观察力真不是一般的细致入微。”禁不住嗤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他说长胖,还用手指摸着她的脸以示证明。在此时,她却觉得他是为了故意逗她开心。
最终,这届的秋狩穆惊澜没有参加。
过了两天天气开始阴沉,接着就开始下雨,绵绵不绝。
秋雨一下温度也跟着骤降,冷熙要谨防感冒,因此当天气开始变化时她就基本不出房门,房中过早的使用了薰笼。这样的雨天持续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穆惊澜陪着的时候,余下的时间她便看看书,或许哼着几个曲调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房中静谧时,秋雨啪嗒花叶滴滴答答,哼着怀旧的曲调,她总会想起小时候的幸福。
到了九月底,雨终于停了。
见外面阳光暖照,冷熙裹了衣服出门,享受久违的阳光。
“王妃,王爷走时留了话,说今天在外有宴席,午后才回来。”
“知道了。”在院中走了一圈返回屋内。
临近午饭,她倚在暖榻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恍恍惚惚中突然觉得肚子痛。起先没在意,可随着剧痛增加终于忍不住喊人:“绿蝉!”
“王妃?”绿蝉一看她脸色都变了,连忙将她扶到床上,又招呼傻愣着的丫鬟们赶紧准备,又让人去喊接生的嬷嬷,最后又蓦地想起:“来人,赶紧去通知王爷,就说王妃要生了!”
当穆惊澜闻讯赶回来,还未进院门就听见声声痛喊,房门紧闭着,他只能站在外面焦灼等待。
他没从遇到这种事情,被她喊叫的声音揪的心口起伏难平,不时朝紧闭的房门探望。他开始担忧,她怀孕时反应那么强烈,该不会难产吧?当初明王爷的侧妃就是难产而死。
等了一个时辰,他耐性被磨光,开始拍门。
丫鬟将门开了一点,疑问的望着他:“王爷?”
“王妃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他问的着急。
“没事,王爷不必担心。”
穆惊澜只得退到院中,继续等,继续饱受那痛苦声音的折磨。
这一天的时间对于他而言过的特别缓慢,直至到晚上,房中终于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宣布着一段折磨的结束,一个新生命的开始。
“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位小郡主!”丫鬟出门来报喜。
“王妃怎么样?”当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觉得不安。
“王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