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最迟五六天后就回来。”穆惊澜出了门,又与绿蝉交代一番,余光望着窗口的她,终于离去。
只听着脚步声消失了,冷熙这才抬起头。
她越来越不懂穆惊澜,他的做法像迷雾一样,将她绕了进去。给出图纸。不知真假,又顺势将她带到书房,又制造独处的机会,他到底在计划什么?他钓的鱼不是她,会是谁?
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略微有了改变。
每次的饭菜都经过绿蝉严格的验查,大夫早晚都来诊脉,确认胎儿一切安好,保胎药也仍旧吃着。她对这些都不关心,从穆惊澜走后她就一直在书房内,心里挣扎着是否去开启机关。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天黑了。
吃过晚饭,她推说累了,早早洗漱后就关门休息。
她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等待夜深人静,那时她将会去验证机关是否正确。躺在床上,她总不由自主的想起穆惊澜临走时说的话,特别是那个眼神,令她十分介怀。辗转反侧,外面逐渐寂静。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刚坐起身忽然就听到笃的一声闷响,脸侧闪过了什么,扎在墙上。侧耳倾听没有其他动静,她这才起身就灯弄亮,床头的墙上赫然扎着一支飞镖,上面带着字条。将字条取下来,展开一看,她愣了。
字条上的话很简单明确:有兴趣做个交易吗?书房的机关换取你最想得到的打胎药,若同意,明天让丫鬟去园中摘捧秋海棠。
将纸条烧毁,她有片刻猜疑。
最后,她认定不是穆惊澜做的局,而是他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看来,写字条的人是幽冥教中人,猜测她知道书房秘密,趁穆惊澜离开之际要动手。她隐隐觉得,对方就潜伏在王府内,对王府里的事很熟悉。
她相信对方想做交易,但质疑一点,对方给的打胎药是否货真价实?
翌日。
用过早饭,她起身作势要出门。
“庶妃,有什么需要吗?”果然,她一动绿蝉就出现了。
“太闷了,想去园子里走走。”她说。
“大夫说庶妃还需要静养,暂时别出门吧。”绿蝉劝道。
“怎么,我是囚犯吗?连去看看花草的自由都没有?”冷熙面色一冷,转身走回房中:“算了。现在园子里秋海棠开的很好吧,让人摘点来插瓶吧。”
吩咐下去,很快丫鬟就捧着秋海棠回来。
她将花瓶摆在书桌上,闲来无事随意翻看桌上的东西,最后就坐着等天黑。那个潜伏的人一定是见过的,会是谁?即便能避开院门口的侍卫,他又如何躲过绿蝉?绿蝉直接在隔壁的房间睡,能觉察书房内的每一点动静。
忽而灵光一闪,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晚要刺杀她的人?他还与绿蝉交过手。
答案就在今晚。
等待总是漫长,从笔架上取了只小狼毫,蘸墨铺纸,无意识的乱画。当笔停时,只见满纸上写的都是“纯玉”两个字。重新铺上一张新纸,再次蘸墨,她用心的一笔一划,慢慢写下“显扬”的名字。
她将两张名字拿起来比较,蓦地一把揉乱。
闭上眼,她再次回想起显扬,想起纯玉,两个因她死去的人,她却没有为此掉一滴眼泪。她果然是个很冷血的人,即使认识到对他们有多在乎,却仍旧不掉眼泪。在心里,她嘲讽自己的麻木。
如迟暮的老人,她坐在椅子里,看着窗外的日影逐渐西斜。
黄昏来临,凄迷的夕阳光辉洒满了整个书房。晚风微微吹拂,落叶飞起,渐起寒意。她闭上眼,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感受正在孕育的小生命。
世上的事真是难以预料,短短两三个月不到,这段经历就颠覆了她的一生。
少顷张开眼,苦涩叹息;“不能怪我,是你没有找对人,我做不了好妈妈,也无法做妈妈。”
正文 第一百三八章 意外的交易结果
晚饭后,冷熙照例是早早躺在床上。
丫鬟们忙完,熄灭了灯离开,书房归于安静。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聆听着一切动静,清醒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模糊。似睡非睡中,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闪,睁眼就见一道黑影立在床边,一把锋利冰寒的匕首贴在脖子上。
“机关在哪儿?”黑影一出声,竟然是馨儿。
驹“是你?!”冷熙的确大为意外,紧接着讽笑,这个人还是她带回来的。“绿蝉呢?”她对此有些好奇。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冷馨取出一只竹筒放在床头,低声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敢不敢喝就看你了,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教主不要你的命。现在告诉我机关在哪儿?”
抓着竹筒,她看着黑暗中仍旧难掩妖娆的那双眼睛,勾了冷笑:“书架上数第二排,左边起第三格,把书挪开,轻拍后板。信不信由你,我只管告知,其他的不负责。”
磅冷馨一面留意外面的动静,一面快速审度情势,同样冷笑:“教主说了,以你目前的情况,不会说谎。我不信你,但我信教主。”
冷熙一直对所谓的教主心存好奇,听馨儿的口气,好像最了解情况的不是打探者,而是幕后的决策者。
“你不要出声!”
冷馨依照她所言,寻找书架上那一格,轻拍后板厚果然内有机关。转动消息掣,另一侧的书架像门一样打开,墙面上出现一道暗格,暗格中放置着一方铁质长盒。
冷馨心中惊喜,见铁盒上有暗锁,于是直接将铁盒一起带走。就在她拿起盒子的瞬间,墙面上突然密集的射出数十支毒针,只觉得眼前一阵寒光乱闪,来不及躲避,几只毒针就射进了身体。
“哐当!”一响,冷馨失手丢了盒子。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亮。
冷馨不敢逗留,连忙封住几处穴位,重新抓了盒子破窗冲出。
“有刺客!”侍卫们察觉了。
冷熙自始自终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乱起来,她也不去看。她摸着手里的竹筒,早已做好的决心突然犹豫起来。
“庶妃,庶妃你还好吗?”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没事,出了什么事?”她装作毫不知情的反问。
“没什么,庶妃不必担心。”侍卫不多讲,听见她安然无恙就没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