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多虑了?”穆惊澜笑笑,觑着她的眼神儿似看透了什么,令她心虚。他突然又走回灶前,重新填柴烧火,弄了一番,火终于生了起来。他笑着说:“果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烧火对于本王而言也不是问题。熙儿,现在就看你的了。”
“王爷千万别抱太大期望,正如王爷烧火,同样的道理,我也不是厨娘出生。”说着,锅底已经热了。
放油,胡萝卜丝,几个翻炒,厨房中弥漫起香味。接着他放下米饭,翻炒着又将盐和调味料放入,最后放入鸡蛋,让鸡蛋包裹着米饭一起炒。
她忽然对油烟味很敏感,捂着鼻子扭头清咳。
穆惊澜瞥着她,没做声。
“可以了,收火吧。”她说着,手上翻炒的动作仍旧未停。蛋炒饭就是要不停的翻炒,让鸡蛋裹着米粒,炒制金黄色,最后加入葱花,起锅。
“很香啊。”穆惊澜噙笑赞叹,先拿勺子尝了一口,说:“盐稍微少了点,若不然就完美了。”
“凡事不可能尽善尽美,再说,我觉得淡点很好。”她拿了勺子,端着满盘子的炒饭,望着他,意思意思的问:“王爷也饿吗?”
“怎么,你舍不得给我吃?”穆惊澜只是这么一问就开始笑。
“王爷说的我太小气了。王爷为了这盘炒饭,烧火也很辛苦,既然不嫌弃,那就请吧。”她另取出一只盘子分了一部分,在厨房找了张椅子就坐下。
穆惊澜望着她全神贯注的吃饭,有点发愣,对于他而言,目前这一幕又何尝不是像在梦中。自嘲一笑,他端起分到的那只盘子,吃起特别的蛋炒饭。她的手艺的确平常,但有一点无疑,这份蛋炒饭的味道会令他十分难忘。
冷熙吃着,抬眼望向他,忽而动作就慢了下来。
她是不是做了一件特别蠢的事?她应该找丫鬟准备吃的,即使亲自动手,也不该让他来帮忙烧火,简直……
他脸上的表情令她忽然心慌,尽管他的脸上半明半暗,平静异样,却令她突然感受到温暖的感觉。真是荒唐,她居然想起小时候一家三口的那种温馨,仿佛冲破了层层时光的记忆,突然涌现到了眼前。
“怎么了?”见她突然盯着自己,穆惊澜不禁低笑。
“我吃好了。”她放下还剩有一半的蛋炒饭,扭头就出了厨房。
穆惊澜紧接着就跟了上去:“熙儿,你情绪变化的很快啊。”
“女人嘛,王爷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淡淡的说,刻意走的很快,仿佛他的接近,他的气息是会蛊惑人的毒。
“熙儿。”穆惊澜一把拦住她,噙笑逼视她的眼睛,看到她眼睛里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他没追问,没质问,蓦地将她横抱起来,温柔轻笑:“熙儿,有心事可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分担。记着,你可是我的女人。”
冷熙默然的望着他的笑,不知是茫然,还是迷乱。
正文 第一百二四章 泄露了秘密
/名^书 次日清晨,只听到穆惊澜走后冷熙才起来。
丫鬟摆上早饭,碧莹莹的御米粥,两三碟精致的小配菜,一碟刚出笼的素味三鲜包。坐在桌前,她如往常一样吃饭,却在吃到一半时突然捂着嘴脸色难看。
“庶妃,你没事吧?我去请大夫来。”绿蝉盯着她异样的举动,眼神思量。
“不,不用了,我没事。”稳了稳神色,她又一脸平静的继续用早饭。见绿蝉欲言又止,她淡然说道:“可能是昨晚吃的东西不干净,没什么可奇怪。”
踞绿蝉自然知道,昨晚她与王爷去了厨房,但是……
冷熙耐着性子用完早饭,喝了一勺蜂蜜,而后出了王府。
她没有什么特地的目的,只是为了逃避王府内众多的耳目,她去了安纯玉的棋社,只有在那里或许能得到片刻心安。
蓊见到她来,安纯玉很高兴,把她安排在后院的房中。
她让他去照看生意,独自走出房间看花草,恍惚忆起当年妈妈种花的样子,她不知不觉就抚上小腹。摸着似乎没什么特别,然而这里面却有了另一个生命,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或者说、根本不在她人生的计划之中。依照她的性情,应该坚决果断的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她似乎越来越犹豫。
她讨厌这种犹豫!
蓦地心口一阵翻搅,她捂着嘴痛苦的压抑,还是忍不住一番恶吐。当呕吐停止,她只感觉整个人有点虚脱,泪满眼眶,口中发苦,仿佛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嘴角浮起一抹自嘲,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熙,你怎么了?”安纯玉不知怎么出来了,正巧看到这一幕,心惊的看着她惨白的脸,着急的将她往屋内扶:“熙,你坐,我去请大夫。”
“纯玉,别去!”她阻止他,说:“先给我倒杯水,我漱漱口。”
安纯玉虽着急,但见她如此淡定,还是依言照做。端了水递给她,待她漱口之后还是问出心中疑问:“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了?”
她淡淡轻笑,神色平静的回答:“昨天也里饿了,自己去厨房弄了点吃的,大概不干净,或许又着了点凉。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可是……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安纯玉很不放心。
“我说了不用。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你去忙吧。”她口气很坚决,不理会他的劝说,躺在榻上闭眼小憩。本是逃避他的追问,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安纯玉见她这样,尽管担忧,却也无奈。
一觉醒来,她没有跟安纯玉道别,直接回了王府。她觉得事情不能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毕竟尽快做个决断。
“绿蝉,帮我把常穿的衣物整理几件,打包好。”她回到房间就吩咐。
“庶妃,您这是……”绿蝉疑问。
“只管照做。”她不解释。
“是。”绿蝉唤进小丫鬟准备,令派人悄悄去跟王爷通消息。
冷熙看见了她的举动,没阻拦,反正这件事瞒不过去,她得试试。
东西刚收拾好,穆惊澜就来了。
望向收拾好的包袱,穆惊澜问:“听丫鬟说你打包衣服,我还以为丫鬟在说玩笑。怎么了,突然之间你这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想出城住几天。”她说。
“总得有个原因吧?”他噙着笑,犀利的眸光盯在她脸上。
“近几天我有点心烦,只是想出城去散散闷,王爷不必多疑。”她避开与他对视,努力维持表面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