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叉了腰,走到那二人的隔壁桌上,“赤拉”一下,很大声地拉开那红木靠椅,气汹汹坐了下去。
哼,我就这样看着你,我看你怎么吃得下去?
女子邋遢的装束、怪异的行为,立时便扰了对面那锦衣男子的神绪:怎么又是她?刚拿了钱就开始挥霍吗?……不过这也确实就是她的秉性。
“公子,公子怎的不回小翠的话呢?”那被男子搂在怀中的妖冶女子,见男子忽然凝眉沉思,便撅起通红的小嘴儿撒起娇来。
“恩?……没,你方才说了什么?”
“呜呜,公子欺负奴家,不好好听奴家说话。”那叫小翠的女子越发将嘴嘟得老长,宇文陌凌无奈,只得凑上前去吻了一口,临了又不自然地瞥了眼对面的女子,见对方一副吃人表情,便很尴尬地咧了冽嘴角:“来来来,拓拔兄,继续喝酒。”
“贤弟今日情绪不大对啊,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只管告诉为兄,为兄一定替你摆平。”壮硕的拓拔明邪环着美人腰身,已是酒过三旬,双目迷离,满面红光,自然没注意到身后坐着的女子。
“拓拔兄见笑了,小弟昨日略感风寒,今日身体微有不济,有劳贤兄担忧了。来,敬你一杯!”说着,便端起酒杯,自己先饮了下去。
“啧啧,美酒妖精相伴,生活不错啊……”隔壁桌上的女子将两眼做成斗鸡状,瞪着男子抚在美人肩上的手掌,阴阳怪气地嘀咕道。
男子虽不动声色,嘴角却微微抽搐了下:“拓拔兄此番来殷伽,实在难得,可得好好观光游览一番方可!这昆澜国别的不说,风景却是十万分宜人。”
“嘁!干吗不直接说美女也十分宜人……”女子阴阳怪气的嘀咕声又不适时地响起我看你把不把那脏手放下?
“唔,难为贤弟如此盛情,在此谢过了!我此番所来之事业已办妥,小住两日便要赶回去复命。改日贤弟若是去到长赤国,为兄定然美酒佳人款待,哈哈哈哈!”拓拔明邪说着便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下半身动物”那背后的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嘴,斜觑了那强装无事的男子一眼,用手指在拓拔明邪背后做了个很鄙视的怪动作。
“哟,公子,那是哪家的小叫花呀?怎地跑这地界来胡闹?”匍匐在男子怀中的两妖冶美人,见二人诡异的视线交流,心下十分不爽快,当下便捶着玉手冲宇文陌青发起嗲来。
捶!我让你捶他!
夏子樱的视线紧跟着那小翠的小拳头一上一下,心下莫名很不舒坦,咬了咬唇,见那小二已经端了饭食前来,便嚷嚷道:“喂,伙计,也帮我叫两小哥来!”
“小哥?”伙计一时没明白。
“对啊,就是像那些女人一样的‘小哥’,快去喊两个来。”
伙计打量着这一身邋遢的穷酸女子,语气便怪异起来:“姑娘怕是喊不起,那‘小哥’得去临街对面的‘莲花巷’里叫,价钱嘛……”
“喂,你嫌姑奶奶穷酸是吧?怕什么,自然有人替我买单,你且叫去就是了。”女子无赖地翘起二朗腿,边说边斜眼瞄了瞄对面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
正待再嚷嚷,那另一桌靠窗的二人却已然站起身子,向楼梯走去。打头的高个子,宽肩拔挺,背影十分清冷,似曾见过一般,到底是谁呢……夏子樱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
小二忙趁这当口,端了盘子溜之夭夭。
待女子回过神来,连那对面一桌人也在整理衣饰正待下楼,便很不爽地白了眼那锦衣玉冠的男子,敲着桌子道:“姑奶奶的酒水钱啊……记得买单……”。
第37章 第37章 别后重逢情难却
酒食饭饱之后,夏子樱大大咧咧便出了酒楼。不用说,那酒水钱早就被某个冤大头垫付了。
“去他的死莫青,明明能说话,楞是和我装了三年的哑巴!”想到穿越后第一眼见到的男人竟欺骗了自己三年,那心中的愠怒便腾腾往上冒。
这个古代的世界,难道人人都爱撒谎吗?恼火地踢了一脚面前的石子,那石子“骨碌碌”滚动了几下,却在一双黑色皂靴前止了路,女子的眼神便顺着那皂靴一路往上。
“喂,南宫子寒,你不好好当你的太子,又来骚扰姑奶奶做什么?”瞅着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无赖表情就来气,夏子樱白了眼对方便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哎,等等等等。本太子忽然又改了主意,准备这就带你回宫去……”南宫子寒跨前一步,一把扯住女子的袖摆:“啧啧,我的小乖乖!这才几天呢,就脏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没有本太子的照顾日子不好过呀?”
“算了吧你!照顾?你们这些臭男人,哪天要是全消失了才清静呢!”夏子樱恼恨地一把甩开男子:“放开我,有多远滚多远!”
“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南宫子寒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想磨灭一个人的个性并不容易:“可知你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南宫家的,貌似要滚的是你吧?嘿嘿……”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滚好了。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我夏子樱可立足之地!”女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城门方向而去。
“哟,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口袋里多了十两银子?怪不得突然就硬气起来。”
?
??
女子兀地转过身子,看着男子手上忽然多出的那锭闪闪发亮的银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便朝袖口掏去。果然,空空如也!
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环视一圈,见无棍子可捞,便弯下腰,脱了那满是黑黄泥浆的破布鞋,狠狠地朝男子脑门上扔去。
“南宫子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想知道我是不是个男人,脱了衣服试试不就知道了。”南宫子寒伸手拂过那即将砸上自己的破鞋,皱着眉头吐了口气:“我说夏小姐,您就不能文雅点吗?当真不知道自己的鞋有多臭?”
“南宫子寒,你你你……你给我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别一会左一会右!”失去耐心的女子龇牙咧嘴,双手叉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得得得,姑奶奶您别发火。我的要求很简单,和我回宫就好了……你要怪就怪宇文陌凌去,这可是他逼着我的!”男子状若无奈地耸了耸肩。
“去就去!谁怕谁!大不了一条老命,豁出去了!”
话音刚落,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已经驶到了面前……
“喂,都到了,还装睡啊?”舒适的敞棚软轿上,男子掰过女子那颗尚在假寐着的小脑袋,“喏,到了,就在那边亭子里。”
琉璃黄瓦的亭子里原就候有一白衣男子,瞅着轿子停下,便忙不迭地走了过来。
“好啦,姓宇文的,这下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终于不用再整天听你唠叨了!”南宫子寒朝着那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然后拉过夏子樱,一齐走上前去。
那近在眼前的男子,一袭雄鹰暗底白色锦袍,玉冠高束,剑眉深眸,英姿勃发,除却眼神还有些许熟悉,其他的一概生疏不已。夏子樱原本就不情愿的脚步便越发慢了下来。
瞅着女子一脸迷茫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宇文陌凌那先前酝酿了无数遍的话忽然又不知从何说起,哽了下咽喉,只涩涩地吐出二字:“子樱……”
听到男子低沉的磁性嗓音,女子这才缓过神来:“宇文陌凌?……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了……”顿了顿又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恩。……恩?”男子羞愧地点了下头,既而又疑惑地看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