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非常满意白颂的反应,她喜欢那张淡漠的脸,那双冷酷的眼睛,因为自己露出别样的神色,她笑着道:“白教授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手段是什么吗?”

白颂挑眉,视线在方茹身上的绑缚装置上扫了两眼:“你想报复我?”

方茹看出她眼底未说出口的嘲讽,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自己是个阶下囚,肯定奈何不了她。

但方茹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全身心放松着坐在椅子上,再加上她身形本就高挑,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白颂的眼神里竟然有几分服俯视的意味。

方茹没接白颂的话,而是绽放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报复一个人,不是让她死,而是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征服她占有她,让她彻底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这什么中二宣言,白颂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她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重新起了个话头,“你能控制水流了?”

白颂已经感觉到拍打在身上的水的力道减很多,原本麻木的皮肤逐渐升腾起针扎般的刺疼,但白颂一丝眉头都没皱,甚至依旧面不改色地跟方茹聊着天。

方茹眼眸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饶有兴趣盯着白颂:“白教授果然聪明。”说话间,实验室里的水流自发形成水雾,将外人的视线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房子。

何玫是第一个觉察出不对劲的人,她立刻尖叫着往里冲,但水幕就像是一道严密的屏障,将她彻底阻挡在外围。

何枚脸色唰地就白了,她拼命地想把自己从水流中挤进去,但水流,至刚也至柔,带着强大势能的几点水滴砸在安何玫的胳膊上。

白皙的手臂顿时肿了起来,疼的厉害。

几个人急忙将何玫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金属杆试探着去碰触水幕。

这水流像是成了精似的,知道是死物,咔擦直接将金属绞断,一半还握在手里,而另一半则是被吞噬进去了。

这要是换成胳膊,早就被绞成肉屑了。

何玫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几位担心得厉害,但没人能解决里面的水幕,即便是停了水阀的开关也不行。

毕竟这些都是已经流出来的,被实验体收归己用的水。

其实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凶险,甚至比刚才高压水流乱飞还要安全些。

因为四面八方用水幕遮盖起来之后,就不再又强大的水压喷射出来,白颂抹了一把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险些有些站立不住,她两股战战,凭着一口气吊着自己的精气神。

而方茹,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她气定神闲,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颂。

仿佛她才是主宰者,而白颂则是她的阶下囚。

白颂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似乎没想到她的异能竟然如此厉害,毕竟昨天能够释放的电流还很微弱,今日就能随意操控水流了,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基因强度导致的异能强弱。

虽然方茹比她想象中的实力要强,但白颂并不害怕,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但很快,她的脸色突变。

一小撮水流小蛇似的顺着白颂的脚腕爬上小腿,到了大腿,还不断地往上钻。

“你在干什么!”白颂面红耳赤,语气羞愤,怒不可遏地瞪着方茹。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但水流有形胜似无形,她根本抓不住,尤其是钻到那尴尬的地方……

方茹笑了一声,突然问道:“白教授看着也不像小孩子了,怎么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疯了?!”白颂实在想不到方茹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她满脸愕然,“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当然不是。”方茹闻言笑的更厉害了,她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的吗?”

白颂本来就腿软,被猛地一下袭击,直接摔在了地上。

细细的水流润物无声地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股股颤栗,白颂羞窘地使劲绞紧着腿,苍白的面色泛起两抹红晕,她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瞪着方茹的愤怒的眼神更像是娇嗔。

还从未被人如此无礼对待的白颂有些恼了,这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抑制不住地害怕。

白颂咬着牙反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方茹点头,“我出生的时候就跟别人不一样,我身上的静电都比其他人大,我父母从来都不敢抱我,亲我,偶尔接触还要戴绝缘手套。”

“那时候的我还小,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孩的家长一样亲近我,只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要喜欢他们。”方茹冷笑了一声,“我没有朋友,因为即便我穿了隔绝电流的衣服,带了特制的手套,偶尔还会有疏漏的地方,小朋友们总是跟老师和家长告状,说我用针扎他们,我没有,但我爸妈也解释不出口。”

“后来我爸妈觉得我是个怪物,还想把我送到研究所里卖钱。”方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燥热的夏天的夜晚,她在房间里惹得睡不着,晚上出来倒水喝,听到主卧室传来摔打声,吓了一跳,立刻站在了原地。

原来是爸爸喝醉了,正在跟妈妈吵架。

呵呵,她的爸妈觉得她是个拖累,想丢掉她。

妈妈觉得养了她这么多年,如果就这么丢掉,划不来。

所以想把她卖给研究所,换一笔钱,也能再生个男孩。

但爸爸害怕研究所的人研究了她,又来研究能生下她这样怪胎的父母,所以坚决不同意。

于是,她就被直接扔掉了。

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靠着沿街乞讨勉强度日。

但即便她已经这么惨了,老天还是跟她过不去。

因着年龄小,她经常被街上的流浪汉和其他乞讨的人欺负和打劫。她的年龄小,总有不少好心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留下一点钱,但这些钱最后全都进了其他乞讨者的腰包。

后来,方茹知道自己护不住钱,也就不要钱了。

她要吃的,或者拿到钱立刻就近买吃的。

只求能填饱肚子。

后来,白颂逐渐能控制好身上的电了,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还能下黑手,这才勉强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