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让纪北微陪自己去治病,纪北微应该永远幸福,不应该被他的病烦忧。而且说,他如果做完手术后,要是毁容了,面瘫了,他也没脸陪在纪北微身边。

他知道,按照纪北微的性子,不可能会因为他得癌症了而抛弃他。为了不让纪北微心里有负担,陆书礼决定先做点事情。

然后再默默离开,偷偷去国外治病。

要是病治好了,也不毁容的话,他就回来找纪北微。如果治好但是面瘫了,他便永远不回来。

可是要去治病之前,要让谁照顾纪北微呢。

他需要有个能够像自己一样,心甘情愿当纪北微的奴仆,又可以当情人的人陪伴在纪北微身边。

霍卿......霍卿不太行。

虽然他打听过了,霍卿这些年一直都没交女朋友,估计还是对纪北微念念不忘,可是霍卿人品欠佳,配不上纪北微。

梁临......那个毛头小子是长得挺帅,但终归是年轻了些,不够稳重,不懂得照顾人,也不行。

思来想去,陆书礼想到了裴黎。

当初他和霍卿明争暗斗抢纪北微的欢心时,陆书礼能够确定,裴黎也是还没彻底放下纪北微,裴黎的人品和教养,相比起霍卿来说,算是道高一尺。

即使裴黎也有缺点,当初和纪北微在一起时,也会闹冷战,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也成熟了,不会再闹小脾气了。

如此决定,陆书礼找人私下调查了一下裴黎,确认了裴黎和纪北微分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

他便打算去找一找裴黎,开展自己愚蠢而又冲动的计划。

这天早上,纪北微都起床了,他还是不起。

纪北微随便吃了点面包,在衣柜前换衣服,道:“你还不起床,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窑厂吗?”

“我困死了,老婆,我不想去。”陆书礼拉过被子,盖住头顶。

纪北微换好衣服,过来一把掀开被子,看着陆书礼眼底的乌青:“怎么又这么浓的黑眼圈,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打飞机,把自己搞虚了?”

“没有,我昨晚玩手机玩久了而已。”

纪北微手伸下去摸他那处,早上起来还有反应,那应该不是肾虚,道:“那你休息吧。对了,中午给不给我送饭,不送的话我就点外卖了。”

“送,我再睡一会儿,马上就起来。”

纪北微收拾好自己,提着包走到卧室门口,又提醒道:“别总是玩手机,听到了没?”

“听到了,老婆,我爱你。”

等纪北微走后,陆书礼躲在被窝里放声大哭,他是一个格外注重感情的人,纪北微刚才走的那几步,都踏在他的心上,带来生离死别的钝痛。

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起来穿好衣服,随便吃点东西,就出门了。一直来到裴黎家的公司附近。运气还不错,蹲了十来分钟,就蹲到裴黎。

假装不经意路过,再一脸惊讶在裴黎面前站定,“你是裴黎?”

自从陆书礼和纪北微在一起后,裴黎彻彻底底淡出他们的生活圈,算起来,也有三年多没见到陆书礼本人了,只是偶尔会在纪北微的朋友圈里,见过陆书礼的身影。

裴黎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笑容俊朗干净。

“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行吗?”

陆书礼的深深叹气,摇摇头:“唉,就那样吧。主要是我老婆太烦人了,你也跟她在一起过,应该懂的,就她那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

一听到陆书礼提及纪北微,而且还对纪北微不满,裴黎心头一紧,脸上笑容不在,问道;“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就那样呗,好吃懒做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发脾气,我都后悔跟她在一起了。”

陆书礼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对裴黎挑眉,“你抽不抽?”

裴黎摆手:“不抽。不过,微微不是不喜欢抽烟的人吗,你这是?”

“不告诉她,我偷偷抽的。”陆书礼叼着烟,含糊不清道。

裴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又问:“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陆书礼嘿嘿一笑,带了些许油腻流气的味道,说:“我过来这边的足浴店洗脚呢,微微一直管着我。今天趁着她去窑厂了,我去做个足疗。”

裴黎的神情变了,心里五味杂陈,想不通,当初陆书礼费尽心思抢回纪北微,到头来却如此不珍惜。

陆书礼仔细观察裴黎的脸色,紧接着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都是男人,去放松放松也没什么的。”

“你自己去吧。”裴黎嫌恶道,“我得去上班了,先不聊了。”

他进了写字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块镶嵌着红宝石的怀表,怀表是他还和纪北微在一起时设计的,表盘里头放着一张纪北微的照片。

他和纪北微在一起时,获得很多灵感,那段时间画了很多的珠宝设计图,后来,他一一将那些设计图化为实体了。

想到方才陆书礼那流里流气的样子,裴黎难过得心痛,纪北微怎么最后就选择了这样的人呢。

陆书礼在写字楼外面逛了一圈,把烟丢到垃圾桶,又打车回家。匆匆忙忙做饭,做好了用保温盒装着,开车送到窑厂。

“老婆,开饭了!”

他刚一进纪北微在的车间,便大声吼道。

几个年轻的学徒都围在纪北微身边,跟着纪北微学习如何修坯,陆书礼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纪北微瞪他了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和学徒们讲解要领。

陆书礼乖乖拉了椅子,坐到纪北微身边,听她给学徒们教授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