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这么久……司空瑾回来了吗？”

万瑶点头，“刚刚回来，见你睡着，在外面等着。”

看来有进展！唐思绮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万瑶连忙来扶。

还没到门口，司空瑾却是听见了声音，自己进来了。

“想必你一定想知道审问结果，那边结束了我便赶紧过来了。”

唐思绮咧开嘴，“知我者你也。坐吧，慢慢聊。”她顺势在茶桌旁坐下。

万瑶知趣地离开，在外面带上房门。

“按你说的顺序，我们问过了万萧、管家、万夫人身边的下人，万顺桥身边的下人，以及其余下人共 10 人，重点在家庭关系上，你猜怎样？”

“万夫人和万顺桥的矛盾是不是极深了，一触即发那种？”

司空瑾赞叹:“不愧是你，确实如此。还有一点我认为也很重要。”

“何事？”

“这几个下人的进府时间，皆在万顺桥就任节度使之后。下人都是随意挑选的，由此可见，府里除了万夫人和万萧，恐怕其他人全部被更换了。”

“他们对万顺桥的态度如何？”

“标准的主仆关系，只知道老爷夫人关系不睦，其他不清楚。”

唐思绮明了，被万顺桥替换的下人，对原有万顺桥没有认同，所以便不会察觉到府里的怪异之处，也难怪在之前的审问时，没有人提出过异常。

“万萧呢，万夫人与万顺桥的矛盾，是不是因他而起？”

司空瑾敲敲桌子:“如你所料！”

第五十四章 你怀疑谁？

司空瑾与段开先把万萧叫了来。

万萧仅 8 岁，已经入睡，所以评事去喊人的时候，万夫人强烈地反抗。

段开下了死令，必须、马上把人带来，那名评事有令傍身，有恃无恐了些，竟直接把万萧从床上拽起来拖进了大堂。

万夫人则被另一名评事强行拦在屋内，就算她叫的撕心裂肺也没有松了手。

万萧进入大堂后，吓得浑身战栗，他本就瘦弱，这一来显得更加可怜。

段开在大理寺处置过不少案子，但涉及孩童的毕竟算少数，一时不忍。

司空瑾只得率先当起了恶人，走到万萧跟前，板起面孔，声音严肃冰冷。

“万萧，你父亲凄惨身亡，你可难过？”停顿一下，补充道:“要说实话。”

万萧身体缩了缩，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难，难过。”

司空瑾拔高了声音:“你不是恨他吗？为何会难过？”

这话是诈他的，万夫人虽然主动说出万顺桥是假的，但从没提自己心中有无恨意，要弄清万夫人的真实态度，是害怕，恐惧，还是仇恨，从万萧下手是极好的路子。

万夫人想必之前交代过万萧，不能什么都说，但没了母亲在身旁，8 岁的孩子，到底是伪装不了多久。

果然，如此一吓，万萧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更加畏畏缩缩。哭喊着:“不难过，我怕！我害怕！”

“怕谁？你的父亲吗？”

万萧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恐，整张脸涨得通红。

眼看几乎要将万萧逼入绝境，段开适时过来充当白脸，他扶起万萧，把他按在椅子上，柔声说:

“孩子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父亲死了，我们是想尽快找到凶手，好为他报仇啊，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比如你究竟是恨他还是怕他？”

经过一番安慰，万萧的戒备心终于降低了一些，看看司空瑾，又看看段开，抽噎着说:“娘不让我说……”

两人一对视，有戏！

段开继续循循善诱:“你娘不让你说是怕你被坏人利用，不过我们并不是坏人啊，我们是抓坏人的！”

万萧脸上仍是将信将疑，不过口比脑袋到底是更快了一步，“娘平常不让我去找爹，可我在家里玩，跑着跑着就会遇到他，他要是看见我，就会骂我，还说以后不让我出现在他面前，我怕他。”

“你爹亡故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司空瑾问。

万萧先是点头，立刻又摇摇头，思虑少顷，又重新点点头。

司空瑾:“是有何不妥吗？”

万萧:“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

段开鼓励他:“但说无妨，是不是特别，我们会判断。”

至此，万萧终于放下了戒备之心。他所说的不知道是否特别的事情，源于上月他娘跟爹的争吵。

“那天娘去了爹那里，走之前，说是想让爹帮我找个教习师傅教我读书，我很开心，一直等着娘回来，可娘回来却什么都没有说，就抱着我一直哭，样子有些可怕，好像挨了打。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特别，他们吵架时有发生，爹对我和娘一直是都不好，但这次又有些不一样，以往娘都会安慰我，可那天，娘不仅没有安慰我，还说，让我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的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司空瑾:“所以想读书的事是你先提出来的？”

万萧点点头:“娘房间里的书我都读完了，好没意思，爹有间大书房，里面很多书，可爹不让我进去……”

“你娘接下来又做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