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登基不久,皇后顺利产下皇子,圣上大喜,皇后还在产床没下来,就将这第一位皇子封为太子,即周稷。
但进了皇宫,自然与太子府不再相同,昔日恩爱,随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进来,逐渐变为一场空。
皇后无意与后宫妃嫔一争高下,性子转冷,心中逐渐郁结难开。
在太子 10 岁那年,皇后病重回天乏术,独留太子一人面对皇室的明争与暗斗。
那些个妃嫔,见后宫里没了正主,一个个变成好斗的孔雀,攀着爬着想要登上那把至高无上的宝座,好在圣上始终没松口,皇后一位一直空缺,而太子也始终还是太子。
只不过,当年皇后离去的太早,娘家本来就势微,太子又年弱,无人给他撑腰,到底是受欺负的,在朝堂上,几乎没人看好这个文文弱弱不言不语的太子,再加上其他嫔妃凭借娘家笼络朝堂,个个不甘示弱,太子二字,逐渐成了一个空名号。
说到底,留着这位太子,却又不给他撑腰,这才招致各路人马都跃跃欲试。
太子被边缘化,其实那位的态度至关重要,也许是觉得太子继任大统是天经地义?又或者,这是对太子的一种考验?
没人能看的透天子的想法,哪怕天子已经病入膏肓,无多少时日,依然没人能打包票太子究竟能不能顺利即位。
当然,周稷从没跟他讲过这些你争我斗的残酷,但司空瑾却知道,太子始终不踏实,不踏上那个位置,便没有一天可以安稳。
争的是皇位,也是自己的命,成王败寇,没人不懂这个道理。
抬起头来,周稷和善的笑颜一如往常,司空瑾定定神,把思绪抽回到现在。
将他扶持上去,最重要的一环,是要打掉其他对手。
原本对手都在暗处按兵不动,可直到半年前,圣上旧疾复发,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最明显的鬼,率先暴露在大理寺……
所以,他便成了大理寺少卿。
周稷仿佛看穿了司空瑾在想什么,恰到好处地说道:“你既然回来了,大理寺那边同样要加快些,还有一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何事?”
“粮仓被劫案的匪徒在运送回京的途中,坠落悬崖,全死了……”
司空瑾似乎并无意外:“早就料到了,我们回来的路上一而再再而三遇到刺杀,更何况那群匪徒跟幕后之人有极大关联,不灭口才是意外,大理寺那边有何反应?”
李稷嗤笑道:“能有什么反应,押解之人也都死了,全军覆没,说是遇到了落石,才被砸下悬崖去,天灾,谁能说的出什么来?现在大理寺还嚷嚷着让陛下拨些抚恤金呢。”
司空瑾不语,只觉得滑稽可笑。
李稷没管司空瑾的臭脸,忽而又笑了:“倒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你让陆荣先行回来提前告知我堰州军有问题,我就安排人在城门口着重盯着堰州来人,还真被盯到了,陆荣回来第三日,一名堰州来的男人进京,且当日就与大理寺的人见了面,长川,从时间上来算,此人应该是在刺杀万顺桥失败之后,便从堰州出发,与陆荣差不多同一时间离开,只是脚程比陆荣慢了些。”
喜色在司空瑾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又紧张起来:“殿下,可知见的是何人?”
“大理寺卿,卢克索。”
“什么?”
第六十六章 求见
唐思绮是被窗外一阵吵闹声吵醒的,推开窗子向下望去,一名老妇人和一位中年女子,正搀扶着沿街边而过。
老妇人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敲着地面,发出“扣扣扣”的响声,而那位妇人,则抹着泪,哀嚎着喊着什么。
支起耳朵听了又听,原来她们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两人身后还跟了不少围观的男女老少,但似乎,这条街并没有他们要寻的人。
抬头望天,日头斜斜地挂在东边,散发着橘色的温和光线。
竟一觉睡到了第二日!
抬手一拍额头,得赶紧去大理寺了!昨日跟段开已约好,他说今日晨起后,要她来大理寺正门寻他,他自会帮忙引荐给大理寺卿。
谁知起的如此晚,可不能让段大人等太久。
唐思琦心下一急,揣好那封信,和余下的 3000 余两银票,打开门就要往外奔。
“吱呀”。
谁想,门一开,徐掌柜竟坐在门外,打着呵欠,懒懒地伸出一只脚。
“唐姑娘,睡的可好啊。”
“额……徐掌柜,可是有事?”
徐掌柜两臂抱起,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想啊,已经两个时辰了,奈何我那弟弟非要我守在门口,说等你醒来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先不要去大理寺,一切等他回来再议,那个挨千刀的,回头非得让他出出血,姑奶奶腰都坐折了。”
唐思绮倍感奇怪,今日要去大理寺,司空瑾昨日是知道的,怎得睡一觉又不能去了?
“他去哪了?”
徐掌柜站起来,左右扭扭腰:“他的行踪,从来不会告诉我,姑娘,让你等,你就安心等,可千万别到处乱走哦?行了行了,我要去歇歇,哎呦老娘的老腰呦……”声音渐远,徐掌柜的衣衫上下飞舞着消失了。
唐思绮捏捏腰间的那封信,可是,段开还在等着呢……
罢了,司空瑾既然这样讲,一定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她,她果断返回房间,重新关上房门。
她不知道,此时的段开,正一个头两个大。
昨日把李洼带进大理寺,先找个地方安置后,就一直在寻大廷尉卢克索。
问遍了人,也不知道卢克索去哪了,事没禀报出去,他坐立不安。
直到今日日头高起来了,眼看要到正午,卢克索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