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越看越上头,没忍住,问了自己的工作导师梁曼鹭,“姐,他俩是不是一对儿啊?”

梁曼鹭笑了一整天,完全没有帮他们解释的意思,只夸小姑娘好眼力。

后来,某个周四的傍晚,曾沐谦正在和梁曼鹭聊厂商的访谈进展。方舜淇突然敲门,偷感很重地伸了个半个脑袋进来。

曾沐谦看了他一眼。方舜淇立马认怂,缩了回去。梁曼鹭喊住他,笑眯眯地对曾沐谦说:“工作回头再说,你 CP 来接你下班了。”

曾沐谦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冷着脸问方舜淇是不是没断奶。

“对啊,我没断,你有吗?”

……

方舜淇之所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曾沐谦待在一起,确实是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过这个人当然不是曾沐谦,是田甜。

是的。他和田甜分手了,正在吃独属于这份爱情的最后一点点苦。

苦上加苦的是,他前脚刚失恋,后脚就得知从不恋爱的朋友恋爱了,疼痛感直接以指数级增长。

不过,当他听说苏盈目前没打算公开和曾沐谦的关系时,他又立刻替朋友打抱不平,“什么?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给你?”

然后,和从古至今的每一个超绝恋爱脑一样,曾沐谦的回答只有轻描淡写的四个字。

“我不需要。”

方舜淇听得目瞪口呆。

之前,他和田甜为了“要不要把对方介绍给彼此的家人朋友”、“朋友圈发合照没有展示对方的特殊位置”、“节日、生日要不要公开送祝福”之类的问题吵过不少次,最后不管谁妥协,心里总会生出一颗消不下去的疙瘩。

他原本以为这些疙瘩的别名叫“磨合”一点点疼,一点点作,外加一点点情趣。等疙瘩磨成茧,就不会再疼,只剩甜蜜。

结果,疙瘩是磨成茧了,新鲜感和美好幻想也一并消失殆尽。两颗本该柔软的心贴在一起,只剩茧磨着茧,不疼不痒的,麻木又累赘。

同样在吃这份苦头的田甜,则很伤感地对苏盈说,她算是发现了,自己的每段恋爱不到两年绝对完蛋,“方舜淇还拉低了我的平均值。”她叹气,表示男人太千姿百态了,自己实在玩不明白。

不过,和磨磨唧唧的方舜淇不同,这次,田甜只花了三天就迅速走出了情伤。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的时候,大概是真的会再帮你开一扇窗。

田甜的周末私拍业务发展的相当不错。她现在除了上班,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根本没工夫伤春悲秋。

得知好朋友恋爱了,田甜在电话那头足足尖叫了半分钟。

她是真情实感地认为,曾沐谦和苏盈是彼此命中注定的真爱。

是的,她依然相信那种独一份的爱情,只是不再相信这样的爱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了而已。

“你妈和你爸催你们抓紧了吗?”

苏盈愣了愣,“抓紧?抓紧什么?”

“结婚呐。”田甜在电话那头说得痛心疾首。

“哦,他们还不知道我谈恋爱了呢。”苏盈笑嘻嘻地补充,“除了你,我谁都没说。”

田甜为朋友独一无二的坦诚感动了几秒,叮嘱她,“对对对,就这样,别说,千万别说。”

爱情就像芽苗,无菌环境里好像才更容易长大。

不过,苏盈倒不是担心她和曾沐谦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上个月过春节,在这个人人都要努力证明自己比别人过得好的漫长节日里,舒秋秋和苏盈作为传统家庭里的两个“异类”,每顿饭都在接受形形色色的“祝福”。

有人说,“秋秋,明年过年,你必须带个人回来。一年哎,一年够了吧?”

好像舒秋秋的主业是搞人口买卖的。

有人说,“桃桃,你就是书读太多了,不接地气。呐,有个性是好的,但别太犟。哎呀,你们就别给她压力了,她都懂。”

乍一听,还以为苏盈是头不听话的老牛。

舒秋秋悄悄对苏盈说:“姐,幸好有你,不然我得再跑一趟开福寺。”

顾灵劝舒秋秋找个爱好的话,她听进去了。最近,庐州本地一个青年活动社群的音乐社招新,舒秋秋报了名,下周周末面试。

关于曾沐谦,舒秋秋虽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但其实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本人了。

上周六,曾沐谦给苏盈买了台新的缝纫机。

像每一只求摸、求抱、求亲亲的好猫咪,他放下东西,站在苏盈家门口没有动,非常傲娇地问她有没有话要对自己说。

“有啊,是有话要对你说,”苏盈逗他,“嗯,那个,谢谢。”

“没别的?”

“嗯,就这。”

曾沐谦不开心,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得逞后,看着她,嘴角弯弯。

苏盈摸了摸嘴唇,不甘心,拉住他的衣服,想咬回来。

突然,楼道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苏盈倒吸了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下一秒,猛地推开曾沐谦。

曾沐谦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