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却丝毫不以为?意,两颗深邃的蓝眼睛都在发光!
“是的,是的!孟女士,我知道!”
终于?有人?跟他说话了!终于?!他再也不用忍受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了!
孟园言简意赅地继续道:“再过几天?,你会消失。”
克劳德呆住了,激动凝固在了他脸上,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成为?光,成为?风,成为?空气。”
孟园不知该如何用M语精准解释,便用了这样的说法,告诉他灵魂最后的归宿是怎样。
好在克劳德领会了她的意思,这位警官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第?一反应却不是恐惧,而是追问道:“人?死后所有鬼魂都会消散成为?粒子吗?”
“不,有一些鬼魂可以投胎转世,就是轮回?,死后重新化作婴儿开启新的人?生。”
克劳德:“那是你们龙国?的神话故事。”
“不是神话,它真?实存在。只是没有人?来接应你,所以我也不清楚你能不能进入轮回?。”
其实若是孟园带他去,看在她的面子上,地府应该也不会拒绝。毕竟从克劳德的魂体能坚持这么久来看,此人?身上也有不小的功德福报,不然第?一天?就消散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我也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
“也许。”
克劳德沉默了许久,才问:“请问如果我不能投胎,我还能存在多?久?”
孟园道:“最多?三天?。”
克劳德似是有些不能接受,将脑袋埋进膝盖里,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神情已经变得平静许多?。
他甚至有兴趣开玩笑:“在我们国?家,很?多?人?相信神,认为?人?死后会回?归天?国?,好像灵魂总会有一个归处。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现在您的回?答证明?了,天?国?果然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地府,什么神,全都是假的!”
听闻此言,孟园却是道:“那也不一定。”
克劳德愣了下:“您刚刚不是说,魂灵除了轮回?只能消散吗?”
“我曾见过两位外国?教徒死后魂灵升天?,至于?他们去往了何处,我并不知晓。”
“难道说天?国?真?的存在?”克劳德不可置信地问。
孟园诚恳道:“我不曾见过天?国?,所以不能肯定。”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克劳德又反应过来:“必须是教徒才能去天?国?吗?我是一位无神论者,我不相信神明?。如果真?的有天?国?,我只会怀疑那是裹着蜜糖的陷阱。毕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最清楚任何好处的背后都藏着欺骗。”
孟园微微颔首,并不评价他的观点,只道:“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克劳德默然一瞬,而后道:“我能继续跟在您身边吗?等到我即将消散的那一刻。”
“我活了三十六年,虽然不算长,但绝对经历丰富。我从小就学习优异,十六岁就考上了常青藤大学,二?十岁硕士毕业,被FBI录用。我当了很?多?年的警察,到过热带丛林,去过极地雪原,也曾在非洲的热带草原上追击过逃犯,我去过无数国?家,见过无数种人?,穿越过人?性幽暗。我曾因一场失败的追击跌落谷底,也历尽磨难爬上巅峰。这一生我似乎都在奔忙的路上,不停地奔跑,不停地追击。作为?人?,我已经体会地够多?了。”
停顿了一秒,这位警官话音一转,笑道:“虽然重新成为?人?似乎很?好,但您刚才也说了,哪怕消散在风中,未来也会重新聚合成一个全新的生灵,也许是飞鸟也许是鱼,也可能是一棵树一只蝴蝶,这听起来可真?浪漫,我想去试一试。”
灵魂消散后便会成为?灵子,灵子重新凝聚就会成为?生灵。
大自然里的小生灵并不具备完整的灵魂,它们的灵魂大都是残缺的,所以懵懂而蒙昧。除非能后天?修炼,如小蛇那般,一般很?难觉醒灵智媲美人?类。
不过也正如克劳德所说,那样的一生也并无不好。
至少简单而纯粹,不必像人?一样一生丰富多?彩却也疲惫不堪。
得知克劳德的选择,孟园没说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她从不会评判以及干涉任何人?的决定。
耳边传来空灵的少女声音:“孟园,你可以跟他说,如果他不想消失的话,也能来我这里。”
孟园无言了一瞬:“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想他应该不会去。”
进了姬莲的怨念海,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姜希微等人?出去开了一场会,当晚便回?来了,由于?接下来的任务不再需要戴谦,戴谦提前回?家了。
第?二?天?孟园、姜希微、天?算道爷、妙缘法师四人?外加一尊雕像,一只阴魂,一起驱车赶往地母城。
“这地母城位置还真?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孟医生您能找到那地方也不简单。”
“游历正巧经过。”
“这就叫缘分啊!”
一行人?聊着天?,车子在路上开了大半天?,因为?地母城位置太偏,甚至没通高速,所以是从国?道过去的,早上出发下午两点多?才抵达目的地。
进了城之?后,众人?直奔孟园所说的山头?小庙。
如果说城里谁最有可能知晓那神秘的土壤,估计只有庙里的祭司了。
来的路上孟园就给大家讲述过自己?在小城中的经历,也简单介绍了那位女祭司。研究所几人?一致认为?这座城估计就是姬莲父母所说的清湖村,不然不会那么巧合,两个地方的人?都相信大地。
一行外地人?来此,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好在城中人?虽有些排外,但也并非凶恶之?辈。
众人?顺利爬上山,来到那座小庙前。
他们来的正巧,小庙里没人?,只有那位女祭司坐在大堂里,面前依旧摆着那一盆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