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助理的时候差不多天天见,到了现在也快有两个月不见了。看新闻说,他现在在筹备新专辑,忙得很。
我把用意一说,他大惊,“你终于打算克服你的大狗恐惧症了?吃错什么药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说,“你怎么总拿老眼光看我呢?”
他笑起来,“好好。”他给了我心里医生的号码后,忽然说,“对了,既然你打电话来了,有件事我倒是想告诉你……”
“什么?”
“你从我这辞职后,有个人跟我打听你去了哪里,”他放低了声音,带着神神秘秘的强调,“不过啊,亦涵提醒我了,我没告诉他,敷衍过去了。”
“谁打听我?”我很诧异,我在乔希宁身边一直都是透明小角色,完全不认为自己能让某个人记住。
“沈钦言。”
我沉默了一瞬间,好在智商情商都及时跟上,停顿片刻后立刻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打听我?”
“大概是你辞职后过了半个月吧,我们从岛上回来后,有一天导演临时通知我们要在摄影棚补拍镜头……”
据乔希宁说,当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他当时拍完了补拍的镜头,因为等宋亦涵的缘故,坐在片场的角落里。沈钦言也出现在了片场他记得补拍的镜头是没有沈钦言的。正在吃惊的时候沈钦言走过来并且问他:“你之前的那位助理杜梨现在在哪里?”
要知道沈钦言从不在片场和他谈与电影无关的事情,乔希宁愣了愣回答说:“阿梨两周前已经辞职了。”
沈钦言似乎愣住了,问乔希宁:“为什么?”
乔希宁当时彻底惊讶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回答了诸如“因为她之前当我助理不过是因为好奇,现在觉得不好玩就不做了”“堂堂名校的计算机博士怎么可能长期当我的助理,当了三个月我已经赚到了”之类的话。
沈钦言继续问:“杜梨找到了新工作?”
乔希宁点头说:“是啊。”
“在哪里工作?”
虽然沈钦言并不比乔希宁大几岁,但我知道他是很尊敬沈钦言的。他于是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大概是IT公司之类。”
沈钦言顿了顿,又看他,“她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乔希宁绝不是个笨蛋,一瞬间脑子高速运转起来,想起了在岛上的时候他和宋亦涵见到我和沈钦言月下散步这事沈钦言绝不像是会随便跟人打听联系方式的人,为什么会打听我的下落呢?他绝对是对我有意思。可问题是,他已经有了安露这样一个女朋友,现在再想着联系我,把我置于何地?
于是他敷衍了过去,“阿梨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沈钦言静了一瞬,没有再问,说了句“谢谢”后转身离开。
乔希宁复述完了整件事情,又跟我说:“我当时想着要问你缘故,但我之后就出国拍MV去了,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疲于奔命,就没有告诉你这事儿。”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我,“他后来有没有找你?”
我回答:“没有。”我们是在那场慈善晚宴上巧遇,然后联系上的,他没有存心找我。
“那就好。”乔希宁忽然顿住了,语气变成了郑重其事,“沈钦言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好像从来也不花心,可明明有了安露还要跟你暧昧。总之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结束通话后我取下了耳机,盯着满屏幕的代码想,实际上我们已经扯上关系了。
我没有告诉乔希宁,我和沈钦言成了邻居,跟没有说我们是男女朋友,这个消息一定会吓坏他。不是因为我想隐藏,是在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告诉别人。只要一想起沈钦言跟我告白的那一幕,我就按捺不住脸红心跳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我和他在网上聊着天,半晌后他通过IM给我发消息,“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
我回了个“好。”
我很好奇,走到阳台上四下查看顺便活动麻木的四肢,果然见到一辆深色的车子从车道驶来,雪亮的车灯在沈钦言家的前院熄灭。知道两个小时后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沈钦言才再上线,说刚刚来的客人是安露,她出了一点状况。
他没有详细解释安露的“急事”是什么,我没有细问。事关安露的私事,他肯定不会告诉我。我躺倒床上去睡觉。
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一早险些没起来,闹钟响了若干次愣是没听到,最后还是沈钦言的电话叫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洗漱,早饭也没来得及吃酒冲出门去。事有凑巧,我开车出门时,恰好看到一辆灰色的梅赛德斯从沈家大门口驶出,拐上了车道,沈钦言是没有梅赛德斯的,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毫无疑问是我昨晚十一点看到的那辆车。
我一个走神,险些撞上这辆车的左侧,还好我花了大价钱置办的智能系统发挥了作用,及时来了个刹车,两辆车只稍微擦了一下,留下浅浅的划痕。
车窗摇下,我看到一张全国人民都很熟悉的脸安露。
她也被险些发生的交通事故吓了一跳。起初蹙眉,看到是我后表情松了松,对我一笑,挥了挥手,“我还以为是谁开车这么不小心,是杜梨啊。”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
“安露姐,你早。”
话音刚落,梅赛德斯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沈钦言拿着个食品袋向我走来,隔着车门放在仪表盘上。我手指碰了碰袋子,还是温的。
“早点。”
自从我们确立关系后,每天他都会为我准备早饭和晚饭。每当这时,我都觉得自己像只被他养着的宠物,偏偏也不想拒绝。我很不好意思地点头,“早上睡过头了。”
他微微一笑,“要不要我每天叫你起床?”
“啊啊,不用了!”
“我说,你们俩要不要一大早就这么含情脉脉啊,”安露冲我们一挥手,“钦言,快点。我们赶时间呢。”
任谁被这么开玩笑也受不了,我脸一红,“你先去吧。”
没再多寒暄,他说了句“晚上再见”后就上了安露的车离开了。
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见面。
下午的时候,他就说今晚有一场实在无法推托的晚宴要参加,不能跟我一起吃晚饭;而我也到了晚上十点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和他差不多前后脚回来。
我们在门口碰见,还在一起吃了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