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云棠唇角又骤然缩紧,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紧张:“我的转正评估是人力资源部的独立行为吗?杨致为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闫凯有没有因为这段关系的影响而给我一个虚高的分数?”
“评估也分好几个阶段,”黎淮叙简要说明流程,“首轮是单向评价,综合所有评价人的结论评定个人等级,合格及以上等级的实习生进入下一轮;次轮才是量化评分,综合所有分数后按名额决定去留。”
“按照集团规定,既然你与陈助都达到合格等级,那么在 HC 充裕的情况下,你们已经自动获得转正资格,”他温言道,“我可以保证,这一切都是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进行的。”
云棠这次是真的雀跃起来,伸手勾住黎淮叙的脖子,高兴地扬声大笑。
黎淮叙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捞起。
陡然升高,云棠自然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劲瘦的腰。
看来身体的确精妙,不止大脑有记忆,肌肉和关节也都会有。
云棠动作行云流水,轻车熟路,并无下意识腾空的惊惶。
想来她的潜意识已经足够信任和依赖他。
黎淮叙勾起唇角,忍不住借姿势的便利,在云棠脸颊上轻啄一下。
他抱她出书房,臀肉紧实实压在掌心里,随步伐动作微微起伏。
真丝轻薄柔软裹住她的臀线,轻滑微动,若即若离,比直接肌肤相触更添三分欲说还休的旖旎。
手感实在太好,惹黎淮叙眸光泛起些暗色。
云棠仍沉浸在开心中,未觉察他的变化。
她身体朝前微倾,鼻尖蹭上黎淮叙:“谢谢你,”她说,“不论是哪方面,都要谢谢你。”
黎淮叙抬手轻拍她臀一下,口吻里带了些警告:“再这样客气和生疏,不饶你。”
拍完,软弹的触感凝团在掌心,久久散不去。
黎淮叙喉头发紧,暗自后悔,也不知自己这一掌罚的究竟是云棠还是他自己。
云棠低头伏在黎淮叙肩上,自己闷闷的笑。
圆润的肩头贴在他唇边,因笑意而抖动着。
黎淮叙又吻一下。
转过走廊另一角是料理台,他就势将她放在料理台边一张高脚椅上。
云棠没穿拖鞋,裙裾略凌乱,卷卷的斜着。纤长的小腿笔直垂下去,脚趾悬在地面三寸的位置轻轻摇晃。
黎淮叙有些移不开眼。
他清清嗓,手虚握成拳掩在唇上,又咳了几声,强迫自己走进料理台后,抬手摁开咖啡机。
豆粒被研磨,刀片发出阵阵嗡鸣。
趁磨豆,黎淮叙转身,隔料理台问云棠:“徐怡晨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算得上是我的心腹。你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出卖信德?”
云棠身体前倾,双臂交叠着拢起,撑在台面上:“好奇。但我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只是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黎淮叙觉得,她实在聪明。
这样滴水不露的大事情,云棠不仅能事先觉察,竟连缘由也有猜测。
黎淮叙来了兴趣:“说说。”
“徐助……呃,徐怡晨,”她咬了咬舌尖,“她已经结婚,家庭稳定,孩子可爱,如果不是遇到实在难以处理又很难宣之于口的问题,她不会出卖你,”云棠说到这里又笑,耸耸肩膀,“毕竟你才是她身边最值得倚仗的金身财主。”
黎淮叙也跟着笑起来。他昂一昂下巴,示意她继续。
云棠很认真的想了片刻:“我记得之前在青峦嶂团建,她曾说她爸爸因为租客诈骗的缘故被请去配合调查很多次,看起来颇有些棘手,”她看向黎淮叙,试图从他的神情中辨别自己猜测的成功与否,“我觉得,或许跟这件事有关,是吗?”
黎淮叙的表情向来难辨深浅。但此刻,他毫不设防,十分坦然露出眼底的赞赏:“你的确敏锐。”
云棠追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言简意赅:“楚丛唯跟政法系统有很深的勾连,他指使人扣下了徐怡晨的爸爸,”黎淮叙似乎有些惋惜,“她实在害怕,不敢冒险,所以乖乖听话。”
凭心而论,徐怡晨一直对她很好。
她是云棠的带教。是她手把手教会了云棠如何处理工作,也是她手把手教会云棠怎样才能从一个学生快速转变成职场人。
“所以,”云棠有些难过,“如果她没被吓住,及时向你求助,你会帮她,也真的能帮到她,对吗?”
黎淮叙抿起唇角,让这个问题陷进沉默里。
隔几息,他才开口道:“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是啊。
没有如果。
人从来都无法改变已经犯下的错误。
云棠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身后咖啡机磨出香浓咖啡液,黎淮叙背过身去。
云棠没留意他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黎淮叙已经将一杯温热香浓的拿铁放在她面前。
“尝尝。”他用指尖轻推杯沿,向她面前移了几寸。
香气馥郁,只闻一闻就能想象会有多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