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昭努力睁了睁眼,给她一个大拇指:“此言甚是有理。”
刚好是换课期的尾巴,林今昭立马掏出手机,打开系统,把经济学给换掉了。
开学才半个多月,食堂的人气已经急速下降,毕竟附近就有美食街,韩餐、日料、秘鲁菜,应有尽有。
就是价格不怎么漂亮罢了。
然而林今昭还是去了食堂,种类不多,但胜在又近又实惠。
窗外的日头正盛,窗内的人儿却闷得要发霉。
刚开学事情不多,上午的课上完,下午便没事可干了。林今昭把平平淡淡的肉塞进嘴里,思考着自己平平淡淡的人生。
“嘿!”徐行端着餐盘,出现在左侧,“这儿没人坐吧?”
林今昭摇摇头。
“最近天气好,要不要一起去 hiking?”
林今昭瞄了眼外面仿佛蒸着热气的世界,实在是不敢苟同。
徐行还在继续说:“这不是刚开学刚好有时间,来港城不得 hiking 一下啊?我组织组织,大家一起去玩玩。”
林今昭还没想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都有谁去呀?”
“咱们组的目前有三个,我再问问。噢,还有宁北,你顺便也问问她。”
都不用徐行说是哪个组,因为每个组的人员都高度重复。一个学期也就五门课,主修课三节,选修课两节,除去林今昭选了沾不上边的经济学,其他几门课的小组成员几乎是复制粘贴。
在陌生的环境里,大家都会不自觉地抱团。这个团只要一开始成了型,且中间没有某个破坏力强大的人物,它便会一直坚挺到毕业。
尤其是对林今昭这种不外向的人而言,交际圈也就这么大了。
徐行把搜到的图片给她看,林今昭不自觉动了动手指,徐行秒懂:“美吧!你是想画画了吧?”
被戳中内心的林今昭笑了笑,但她对于徒步、登山这类活动带着抗拒,自从高中毕业被沈岁桉拉去爬山后,她再也没爬过山。
“没事,这是新手路线,倒立都能走完!”
徐行信誓旦旦,林今昭信不了一点。
但最终还是被兴致勃勃的宁北拉着上了路。
诺言
空气好像变得浓稠,粘在了皮肤上,一丝风也没有。
内里的背心已经完全汗湿,可林今昭还是用防晒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救命啊,这么热的天,咱们还约出来爬山。”祁棋抱怨道。
大家都说,如果美术生不是大佬就是混子,那祁棋绝对是混子中的混子。从小在各个国家留学,家里的金矿随他四散。酒肉池林,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害。”宁北喘着气,接上话,“那敢情好啊,咱们就是生死之焦了。烧焦的焦。老寒腿出来溜达两圈都给你治痊愈罗。”
山确实不高,半小时不到便登了顶。站在高处俯瞰蜿蜒的海岸线,远处的岛屿如同点缀在蓝色画布上的宝石。
拍照的时间比爬山的时间还长,山风夹杂着海的气味吹干了汗湿的衣裳。
他们顺着植被茂盛的小路一点点爬到视野更好的最高点,下去的时候却犯了难。这段路没有台阶,大多是游客们踩出来的,石头和沙粒使得鞋底打滑。
林今昭一下没踩稳,差点摔倒,幸而身后的徐行扶了她一把。
徐行扣住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胳膊上:“这里滑,我扶着你下去吧。”
徐行走到她前面,侧过身让她扶着。
“不用不用。”林今昭尝试走了两步觉得这样更危险,“我慢慢走就好了。”
“哎呀没事,我鞋子防滑...”
下一秒便是一个歪斜,反而是靠着林今昭的力度才站稳的。徐行讪讪收回手,干巴巴地笑了下。
林今昭没忍住,笑出了声,瞥到他尴尬的神情才堪堪憋回了笑,安慰道:“都是这条路的错。”
笑声是收回去了,但徐行看见她弯成月牙的眼睛。
降低重心,慢慢挪着下了小坡,林今昭翻翻背包,找出糖放到手心里:“喏。吃吗?”
对上徐行的视线,林今昭又补充道:“谢谢你刚刚帮我。”
徐行顿了一下,接过糖,看她给自己也拆了颗扔嘴里。
几人原路返回下了山,开启了第二段徒步行程。加上拍照的时间,总共用了五个多小时。
坐巴士回程的路上,宁北为了发朋友圈,选照片选了一路,每一张合照还得经过所有人的同意,有时候还得轮流 P 图。林今昭倒是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她比较想画下来,画被石柱围成起来的一角海洋,画打在岩石上翻滚的海浪。
晚上九点,沈岁桉刚从剪辑室出来,拎着外卖回了公寓。
公寓一室一厅,面积不大,最大的优点是价格便宜且离公司近。
刚到家沈母便打了视频过来:“粒粒说想哥哥了,非要给你打电话。等下,你现在才吃饭?”
没等沈岁桉回答,沈母便开始了念叨,从按时吃饭的重要性,念到要不要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沈岁桉习以为常,一边吃粉一边随意应和,直到粒粒等不及了,径直抢过手机,拯救了他的耳朵。
粒粒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今年三岁。混血宝宝长得甚是可爱,阳光下的瞳孔会带着一点深蓝色。明明兄妹俩也没有多少时间相处,可每回沈岁桉离开,小家伙都要哭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