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宫多年,又有谁能真的保持单纯。骆辰裕并不觉得白溯对自己是真的无所图,可他图的又是什么?
忽然间突然想起自己此前听到过的一些传言,说白溯性情残暴嗜杀,喜好男色。
虽然同白溯交往的不多,但是骆辰裕知道传言不可信。他们说的白溯喜欢一些折磨人的手段,他是不信的,他内心笃定白溯定然不是一个残暴凶恶的人。
不过残暴是假的,可喜欢男人这一点那?
忠王到了二十有七,还无妻无妾,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女人?
骆辰裕想到了自己的样貌,想到白溯对自己的帮助和细心照顾。所以,对方所图的难不成是自己?
想到这里,骆辰裕的心不自觉的漏跳了几拍,却并没感觉受到冒犯。自己当时中了药,忠王若真是心有歹意,正好可以乘人之危。可是他没那么做,忠王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手上的勺子一抖,磕在了瓷碗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吸引了白溯的注意。白溯那双清澈的眼眸望过来,让骆辰裕的心更乱了。
他并非毫无城府之人,在宫中能够明哲保身那么多年,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在感情方面,他却又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白溯做了这么多,是因为看上了自己,那所有的一切倒是也解释的通了。
好在忠王并没有立刻挑明,否则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骆辰裕的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紧张感,与此同时他又觉得心中仿佛被灌了一碗面前的酸梅汁,酸酸甜甜,又清凉可口的不行。
他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白溯,每每望去更加感叹忠王生了一副好样貌。潇洒俊秀之外,性情上又是这样温暖体贴。若是能有这样的人常伴身侧,日日相对,白头偕老,该是何等的幸事……
白溯并不知道自己被一见钟情的对象给惦记上了,用餐过后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带着骆辰裕去其他的地方游玩儿。只是看到对方已经有了些疲惫之色,就干脆提议说要送他回去。
骆辰裕闻言愣了愣,他是觉得有些累了,却也不想那么早和白溯分开。他刚刚明明看到白溯还在看着那湖边放灯,似乎想要过去,怎么一转身就说要带自己回去了。
想必是因为看出自己疲累了吧,骆辰裕感叹白溯的体贴,主动凑到他身旁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去湖边放灯,然后再回去?”
白溯有些惊讶骆辰裕会主动提议去放水灯,不过看上去很有趣,他也没有拒绝。
整个夜市里最热闹的便是河边,卖小吃和小玩意的不少,其中卖水灯的摊子客人是最多的。
白溯带着骆辰裕一起去买,看到周围人挤人的状况,担心骆辰裕觉得不习惯,就让他在外圈等。自己则是拨开了人群,好不容易买了两盏。
等出来的时候,白溯都觉得周围人太多,热的流汗。只是不知身旁是谁踩了谁一脚,推来推去竟是倒下了一片,旁边人眼看就要推到白溯,在这拥挤的环境下他又施展不开。
他踉跄了一下,想要后退。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拽了出来,然后半抱在了怀里。
白溯转过头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果然是骆辰裕,骆辰裕刚刚见他要被碰到,就担心的把人拉了出来,结果因为惯性倒是把人抱住了。
这样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可是温热的身体和美好的气息却让骆辰裕觉得自己手臂发麻,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要放开。
两个同样高挑俊美的男人在湖边的夜色下紧挨在一起,模样是说不出的般配。骆辰裕因为身体没调理好,其实是有些过于清瘦的。只是他个子够高,肩膀也宽阔,这样抱着白溯倒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白溯回过神赶忙站直了身体,耳尖控制不住的发红,面上不自在的笑了笑。拿着水灯对着骆辰裕晃了晃,说道:“殿下,咱们快去河边放灯吧。”
骆辰裕点头,却是一边和白溯向着湖边走去一边轻声说道:“王爷,叫我子辰就好。”
白溯知道子辰是骆辰裕的字,让自己这般叫很明显是愿意同自己亲近的。他心里高兴,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子辰。”
骆辰裕听到白溯用清朗的音色念自己的字,却只觉得有一股酥麻顺着心尖儿擦了过去,让他的耳根都升腾起了热意。
他轻咳了一声遮掩住神色的不自然,便听到白溯说着:“那子辰也不要叫我王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骆辰裕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白溯的名字,觉得白溯这两个字真的十分好听,却又少了两分亲近,便试探的说道:“你年长我几岁,我称呼你一声白兄如何?”
白溯看着骆辰裕眼睛里竟然带了一丝雀跃,忍不住想要逗他,“叫白兄做什么?既然你说我年长你几岁,那要不你叫一声白哥哥来听听!”
白溯说的时候只是觉得心情放松愉快,顺嘴调侃了一句。只是真说出口,他和骆辰裕两个人却齐齐愣住了,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儿调戏的意味。
这下子不止骆辰裕脸红,连白溯也面庞发烫。他暗暗的唾弃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样不稳重。
两个人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白溯安静地走到河边蹲下放灯。却不知道骆辰裕看着他恬静的侧脸,那句白哥哥在嘴里无声的转了一圈之后,竟是引的他的心跳都乱了起来。
第9章 皇子他又弱又穷(9)
两个人放完水灯之后,白溯见时间不早了,这才把骆辰裕送回了宫里。一路上自然依旧畅通无阻,等到了临近的地方白溯道了别就离开了。
骆辰裕看着白溯的背影抿着唇,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白溯回头,直到人影完全消失了才垂眸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坐在窗前,望着月色,骆辰裕的心里止不住失落。
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走的那么利落,都不多说几句就走了。自己,自己其实是乐意和他多相处的!
不过失落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怎么可以这么小女儿心肠。忠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喜欢的除了自己面容外,性格上应该也是期待那种可以与他比肩的男儿吧。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孱弱,空有皇子的名头,实际上却……
想到这里,男人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晦暗,拿了一颗袋子里的松子糖放进了嘴巴里。
好甜,这样甜的滋味一旦尝过了,怕是再也放不开了……
另一边,白溯现在已经能把和骆辰裕的相处放平和。这是自己这个世界的目标,是自己的责任,不可能心里没有半分旖旎,不过他更多的把心思转换成了对美好的人的欣赏上。
有了自己给骆辰裕的那一套银针和保命的药丸,白溯放心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让555时刻监察目标的情况,防止意外的发生。
和白溯预料的一样,大皇子暂时没有再轻举妄动,看样子确实是打算把下手的契机放在宫外。
说是建牙开府,却也不是真的建一个新的府邸,不过是选了一处符合规格的赏赐给了骆辰裕罢了。骆辰裕没有靠山,被赏赐的皇子府算不得多好,但是也已经足够,过了一阵子便顺利的从宫里搬了出去。
有了新的府邸,骆辰裕的生活自在了不少。就连王公公看着这连很多的王侯宠臣都不如的皇子府,也激动的不行。最起码他的主子终于不用再在皇宫里担惊受怕了,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
三皇子无权无势,乔迁新居都没有多少人上门恭贺,那些人送来的例礼也十分的绵薄,也就是面子上过的去罢了。也就安国侯出手大方,至于白溯,也只是明面上走了个过场,人也没有去。
他知道骆辰裕身边还有很多大皇子的眼线,不想对方贸然出手,便没有立马和三皇子走的太近。更何况,皇帝定然不会希望哪位皇子同白家亲近。所以他这段时间除了早朝,并没有见到骆辰裕,只是派了自己的亲信悄悄在皇子府周围保护。
骆辰裕不在乎其他人送的东西,对于白溯送来的那些无关痛痒的例礼却好好的收了起来。这些平常的东西只要想到和白溯有关系,就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子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