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唐鹭气咻咻揪了他一把。乱动的后果还不是唐鹭撑不住,叫出声来吗,要被老人家听到就惨了,铁定原地让结婚。他那样克制隐忍的男人,他却是可以一直面无表情坚持到最后的。

唐鹭抚着他扎人的短寸,为难地蹙了眉,娇红的唇嘟起道:“并非我存心藏着不让知道,可是以我奶奶对东北的芥蒂,只怕根本不同意。到时候,我都没有勇气说服她。”

当年唐鹭父亲工地受伤失事后,债主登门,家境崩塌,是唐鹭的叔叔去辽省索赔的。可那家集团很过分,推脱工地是承包给工程队的,而唐鹭父亲带的工人是与工程队签的合同,出了事是他们工作不到位、质量出纰漏,理应找工程队主要赔偿。结果工程队也推脱,失事是在他们集团的地点,找集团索赔。唐鹭的叔叔在那边半个多月,又是争又是辨又是求又是闹,好赖集团赔了十万,工程队赔了十几万,一身伤骨地拿着可怜兮兮的赔偿金回来。

唐爷爷因此事大受打击,突发心病,治疗费就用去了十万,剩下十万用于还债,还有五万继母拿去改嫁,另有两万唐叔叔当做辛苦费了。

唐奶奶闵知节故而对那家集团恨之入骨,念念不忘,连带着对辽省提都不允许提。唐鹭自己也气愤那家集团,可是那时候才初二刚开学,许多事她还不能辨得清,只记着那个集团两个字的名称。她也许并不会去如何对他们,但会一直记着,记着某个分完新书回到家后听到的消息,那瞬间充斥四周的嚎啕。

她在遇到余琅易小半年后,才知道他老家是辽省的,也挣扎过一阵子。可是却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这个身高隽挺,虽然表面冷,却分毫细致把她照顾到妥帖的男人,喜欢他面冷而胸膛暖热的拥抱,喜欢他呵在耳畔气息的真实感,喜欢他对着电脑阅览资讯时的冷肃,穿拖鞋不拖拉脚跟、还有吃饭用餐的讲究,方方面面。

唐鹭就只能这样解释:不能一杆子打着一船人。她喜欢的是余琅易,而余琅易这样一个当保镖,住在几百块民房的男人,与当年那些并不相干。

只是同样用这个理由去说服两个七十岁的老人家,尤其是唐奶奶那样固执的人,显然难度很大。该怎么办好呢?她不自觉地咬住红唇。

余琅易睇着女人眉目间的犹豫,分明不像装的,不由抵在她耳畔问:“到底是啥事,让你奶奶这么排斥我们老辽省,我们辽省人咋招你惹你了?”

唐鹭最怕他扣帽子地图炮了,连忙说:“就是当年我父亲失事一事,那个集团和工程队,太过分,伤了老人家的心,爷爷还因此发了心病,所以这些年她一直特别忌讳提起这个,甚至连你们那的口音她都不想听到。我怕她知道你哪的,到时骂我,也不同意我们……要么分了就分吧,就当认识一场好了,反正最近吵架也吵累了,谁还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吗?最爱的未必就是最后那个,最初那个也未必是最适合那个,我带你去我就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反正是你主动要去的。”她忽而话锋一转,立刻又变得冷静决绝起来。

认识两年多,现在终于发现,她唐鹭鹭就是个最不坚定,宁抛弃麻烦也绝不为难自己的女人。之前每次吵架不都是?最长七天没理她,就做好分手准备了……真正自私无情的才特么是她!

这却是有些难办了。余琅易瞅着唐鹭漂亮动人的模样,她比他小了约三岁,他想起当年恒御那场事故时,自己刚好高三开学不久。可恒御这事儿处理的大方周全,是人人都唏嘘叹惋的,余琅易虽彼时不参与,到底也从管家等人知晓部分。

他便宠护地抵近她,试探着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到现在还记着。”

唐鹭稍做计算:“差不多十年了,那会儿我才初二。我留过级的,你别笑我。到时候回去,奶奶他们肯定会问你许多问题,如果仍旧不同意,大抵就还是要分开。”

她不用猜都晓得眼前这个英气隽逸的男人必定是学霸,不自觉赧了赧双颊。

余琅易看她,娇滴滴的两朵白雪,每次做到动情时候,那云峰就会不自觉漾开一层湿蜜,勾着人去咬她。

余琅易说:“是这长太快脑子跟不上了吧,可爱又可恼的女人。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去解决,问题就总搁在那,解决掉都不是事儿了。放心,有我呢!”

健挺身躯俯下,那长臂上还纹着关于她的刺青。温柔缠绵稍许,噙着嘴角问唐鹭:“生得这么妖精,上学时怎没人追你?”

唐鹭其实是属于心智晚熟型,当人们都在暗暗早恋时,她还在沉迷拆剪衣服袖子什么的,给娃娃缝制衣服。唐鹭说:“这不是胆小嘛,都不敢和男生交往的。”

余琅易可不信,挑眉问:“那魏东浩呢,算什么,咋勾搭上的?还有当初怎么就敢随便跟我走了?”

这会儿两人互相亲密,他又提魏东浩,唐鹭咬了他一口:“那会都毕业工作了,二十二了好吧!跟你走那天是因为没办法,至少有一种感觉不是坏人。如果我知道你是辽省的,我铁定离着你远远的了。”

余琅易沉了沉眉,修长手指划她脸颊:“瞎哔哔,就逞个嘴上圣洁。要知道我是,你还是会和我做。做完了当没事,又搬出去。等我去找你,你又忍不住回来和我做。然后一来二去就扯不断了,你说是不是。”

蓦然地兜住她薄薄削肩,忽而无比温柔,脸上表情却冷肃,带着一丝霸道狠郁。

那阵阵浩然的冲击波,把唐鹭从脸颊到指尖都震得发麻,娇声嘤咛起来。余琅易也被她紧得不禁粗喘,两人深深地搂抱在一起。宝宝,我他么是很爱你的知不知道?

休息到晚上,大抵兄弟几个晓得他们终于和好了,魏邦打来电话。说今晚约了几个队友一块儿在常去的会所,定了个包间吃饭,让琅哥带着鹭鹭过去。

猜着是要喝酒的,余琅易便收拾一番和唐鹭打车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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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这回亲眼所见告白,看唐鹭以后还怎么装。◎

70

许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自从去云省出保单那趟,琅哥在酒吧里又泡公主又下舞池,一晚上打发十几万出去后,大伙儿已经不敢在他面前提“爱情”两个字相关。

也是从魏邦近日的描述中窥出……其实唐鹭猜应该是周三自己没回去,留在余琅易住的那边,再经过雷小琼的口,被魏邦晓得了。

因为今晚魏邦把雷小琼也一块儿叫来。

然后隔一段日子聚餐一次的习惯这才又恢复起来,否则琅哥前些时阴郁的脸色,还有那因没睡好而冷飕飕的眼神,都叫兄弟们好生忌惮。

因此,看余琅易牵着花枝招展的鹭鹭,两人含笑春风、琴瑟和鸣地出现时,众人都默默松了口气。

昨天搬完行李后,基本的大件、重物,还有买家电器具、扫地扔垃圾等琐碎都是余琅易干的,唐鹭就负责整理东西、铺床单等等,不算太累。再经一下午柔情缠绵,此刻唐鹭的脸颊未上妆也如染了层淡淡胭脂,光彩耀人。

一桌十来个人,久违地热闹,都吃得挺开心的。

这样的聚餐,带来的一般都是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因此意味分明,魏邦应该和雷小琼在谈着了。

只是雷小琼显然拘谨,毕竟第一次来,魏邦给她一圈介绍过去,这是谁谁,哪个兄弟,兄弟的对象。轮到最后唐鹭和余琅易,也便不用介绍了,魏邦说:“琅哥和鹭鹭,你我各自的好哥们好闺蜜,就等吃他俩喜糖了。”

说得大家唏嘘笑起。

余琅易穿着灰色T恤,笔挺的肩脊,下面是一贯的黑色休闲短裤,硬朗而英俊。对魏邦轻哂道:“你小子认真点,这次记得把嘴管好。”

魏邦听得含蓄笑:“那必须啊,我老警醒了这次。倒是琅哥你,别再辜负咱们鹭鹭了。”

毕竟酒吧左右环拥公主的一幕,可真浪荡倜傥到骨子深处,那做派没在个烟花丛中混几年的人,是做不出来精髓的。谁能如琅哥运筹帷幄,迷得两个公主都想倒贴回去陪夜。

要叫鹭鹭看到,不知道得多伤心。也就是琅哥,平素正经寡情,让人实难想象。

怕魏邦再冷不丁蹦出个啥,待会又完球了。一名兄弟端来香槟酒,要跟唐鹭和余琅易碰杯,说:“琅哥和鹭鹭总算和好了,可把咱们哥几个愁得。就瞅着你们这对最稳定,以后都互相理解,能别闹就好好说。看,你俩这一和好,琅哥眉间都有光彩,鹭鹭也眨眼变更漂亮了,天造地设一双嘛不是。”

气氛一活跃开来,话就上头。

余琅易薄唇抿了口酒,那墨眉凤目间果真是焕发精气神。他的唇线精致,勾起惑人弧度,淡道:“还整,再他么整下去,也别闹腾了。”都以为他要借着酒劲说出什么荡气回肠,结果余琅易说:“散伙了事,要么直接钻戒求婚了算!”

嚯~绝绝子,这他吗就开始撒狗粮的节奏了。

还散伙了事呢,是谁分手后三天两头没事找事找自己发消息的。不发消息还好,结果一发消息互相把对方都气晕厥。也就唐鹭,总是被他隽贵皮相与伶牙俐齿给迷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