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他身后站四名侍卫,亦个个佩剑持刀,虎虎生威。

梅姑正往楼下走,忙晕开笑脸道:“哟,吴……笠爷来了,可是又找我们紫遥姑娘。她才忙完,正洗浴着,我去替你喊她。”

男人不习惯听「紫遥」这个名字,只淡声道:“不必劳烦,稍后我自己上去。”

紫遥心气就是高,这位笠爷一月来一次,回回不给搭好脸,不冷不热的。

可耐不住笠爷一腔心甘情愿,仍旧月月准时来,旁的女人若给他抛媚眼,他皆冷若冰霜视若不见。

当下梅姑只盯着男人冷狠的气宇,尴尬地陪着一笑。

笠爷便问道:“太守那边要送礼,说是新来了将帅,梅姑这里可有美人供挑选?”

梅姑一听有生意,顿时喜上眉梢。要知道,笠爷挑去的女人是送给太守的,给价十分痛快。

忙笑答道:“让,当然让挑喽!我这新近又来了不少角色,改日笠爷得空,可随意挑选。身价嘛,还是老话,好商量!”

“甚好。我先上去了。”笠爷便饮尽杯中茶,往楼梯走上去。

白芙正从厢房下来,忙侧了侧身子,低下头。

笠爷垂眸看了她一眼,但见女子衣缕芳香,眼角一颗小小的灰痣,水墨画一般。

不觉顿了顿步子,眼前浮起六年前一个十岁小姑娘清澈可爱的脸蛋。却又觉得不可能会在此地出现,便冷漠地跨步上去。

男人魁梧的身躯路过身旁,白芙看见他脸上的一道狰狞疤痕,还有从手腕延伸到手背上的青色纹身。

她已是

不看男人的狰狞疤痕,单看背影的英姿挺拔,还是挺郎才女貌的,可惜紫遥对男人实为冷漠。

而这般的出行架势,白芙一直怀疑他是否为叛军首领。听说那吴王于笠就是被挑断了一只手筋的。

再方才一番谈话,只怕是拿美人贿赂官府,难怪仗打了二年,仍然没有平叛。

梅姑瞅见她出来,没好气:“不是怕男人么,做甚么此刻又跑出来勾搭别人家的爷?”

心下却是惊奇,就连这个冷情的笠爷,都会分心走神看青妩一眼,想来真是个难得的聚宝盆。

白芙便跟梅姑道:“听说你让我去待客,待客我可以,但须先许我做清倌,我要适应,客人也得自己选。”

呵,多难得开金口了。

梅姑心里恨不得把白芙立刻变成哗哗白银,奈何白芙自幼被捧到大,自有一股让人围着她转的气息,梅姑见着人了,狠话都说不灵清。

左右已经给她喂下药了,清倌就清倌,初一十五的事,忍不了多久。便闷声道:“你只管别给老娘晕了就行!”

算是答应了下来。白芙默默地,不露声色呼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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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初遇

(三)

三楼一间雅致的厢房,屋内桌椅无不用名贵的檀木而制,紫一辈的花]魁紫遥姐姐,正坐在菱花妆台前对镜慵懒打扮。

她身姿妖娆而略显瘦薄,才沐浴过的肌肤散发着香汤的余息,一只黛笔在眉上描画,一边问:“方才楼下又是何响动,嘭嘭撞撞,骂骂咧咧,吵扰得紧。别又是新来那个愚拙不开窍的青字丫头?”

婢女蕊月如陶醉般梳抚着紫遥的长发,应答道:“就是青妩姑娘没错。紫艳姐姐给她示范如何享乐,生怕她晕,梅姑还特地拜托了辽护卫。要知道,辽护卫最烦这些的,但还是应了。

又隔了层厢门,根本看不清。岂料正快结束时,还是把青妩昏了过去,碰坏了小姐您的本金珐琅彩描花瓶。”

魏辽是紫溢阁的护卫,生得英俊冷然,平素几不与人交道,只一来一往交差办事。

有传闻说他是被人托付在此之子,不过这些传闻归传闻,真假无从知晓。

平素魏辽几乎不正眼视姑娘,一身风萧水寒,能叫得动他,倒是可见梅姑对青妩的重心栽培了。

呵,紫遥勾唇冷漠一笑。

厌恶所有人叫自己小姐,只唯独给从幼一直贴身陪侍的丫鬟蕊月这么叫。

她和楼里的其他姑娘不同,她是自己带丫鬟和家当入住紫溢阁的。

从她来起,给紫溢阁增添了不少人气,先前紫溢阁可没有现在的昌隆。

紫遥与梅姑之间按利分算,梅姑没有任何可制约住她的,紫遥愿来则来,不高兴了随时可走。

大抵是梅姑看她脸色太久,有些憋屈,又或者恐她几时不干离开了,想着再培养一个撑场面的绝品,也好自己备一手。

可也不瞅瞅青妩那个妞?美则美矣,白则白矣,就是个懒散贪安、精雕细凿的空瓷器,碰一碰就碎了。

别的不说,玉角还未咬到嘴里,酸水先呕出来。在哪找出来这么个扶不上台的角色,偏让她梅姑还像祖宗一样供着。

呵,紫遥倒是想看看,那蠢娇如花的青妩能给她赚出什么钱来,别真最后一把火让她点了楼子,正好大家齐升天。

紫遥便冷冰冰道:“让梅姑给我把钱赔了。人是她买来的,赔偿当然得她先出,别说不赔。”

蕊月说是……

心里琢磨着,那个瓶子是吴王特特送给小姐的,南朝的好东西。小姐嫌搁着占地方,放去了教授技艺的房里,这下不得梅姑一番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