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交接的声音响成一片,不少人因为离得太近,而被来自上面或者下面的剑误伤,剑阵也跟着破了。

而消失的颜步崖,此刻正看着在那里收绳子的楚槐,刚刚自他挥掌后,那处剑阵就多出了一道缝隙,楚槐也是靠着这道缝隙,把他拉了出来。

“我虽然在颜兄眼中是个诡计多端的,但这似乎也并不妨碍颜兄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当真是相见恨晚呐。”

“看样子,你很熟悉这剑阵。”颜步崖解着腰上的绳子,可是绳结却越解越结实。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这阵叫不出。是个屡试不第,弃文从武的老头子所创。”楚槐看向四周,黑衣人虽然阵破,但还是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所以你这绳结真的没问题吗?”颜步崖放弃用手解开,掏出匕首打算直接割开。

“有点问题,就那种你越挣扎它越紧的问题。”

“怎么,你用它当采花贼?”颜步崖此刻也意识到了腰上的绳子是什么,只得先放弃,好对付周围的黑衣人。

“能识得此阵倒是好眼力,可惜上面下了死令,但凡和那两个小子有接触的,杀无赦。”

黑衣人目露凶光,只是挥了挥手,围着他们的人就瞬间向后掠去。

“不好,他们想用火弩。”随着楚槐话落,那些人已经脱下身后的重弓,似要拉弓射杀两人。“他们箭上并未燃烧,哪里来的火弩?”

“如果我没记错,这箭弝上面一寸的地方,被装了火石....”两人没有时间再继续多说,只是对视了一眼,就朝着不同的方向冲去。

若这火弩射下来,杨花楼必然会成为一片火海,而旁边的商铺住户,也免不了被殃及池鱼。

带着火的箭矢很快就照亮了整个杨花楼,颜步崖甩出手边桌子上的瓷杯,一只只瓷杯在内力的操纵下,迎头罩上了带火的箭头,像被遮住了眼睛的鸟儿似的,胡乱的从空中坠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楚槐向上掠去,一把拽下吊在屋顶的珠帘,两手扯着向那些火光搅缠过去,珠帘缠上的箭矢越来越多,楚槐拽着手中愈发笨重的火球,反手朝着那些黑衣人的位置,重重的甩了出去,然后带着那些人砸碎后面的窗户,落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楚....楚槐,快,快让开,这个你打不过。”楼上的房门突然被撞开,有人从上面直接跳了下来,追在后面的云屹萧扑到栏杆上,拼命挥手让楚槐躲开。

楚槐一眼看到来人手中的卷轴,那上面有六扇门独有的坠子,想来这里面肯定记录了对某些人不利的事,才会让那两个小子被这么追杀。

来人半边脸上覆着面具,冷冷的看了一眼挡到他面前的楚槐,脚步变换间,手中的刀就到了眼前。他刀锋微微抬起,以一个倾斜向上的角度,挥刀而出。

不想对方迎着刀锋而上,却又在快要触碰到时往后一仰,抬脚踹飞了他手中的卷轴。

霎时间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面具人和楚槐同时飞起,不同的是面具人是去够卷轴,而楚槐,却是去够他。

“云少侠,愣着干嘛,快去捡啊。”楚槐一把扯住面具人的手腕,把人甩到了一旁,云屹萧愣了一下,虽然没想到这样也行,但还是飞快的冲下去捡起了卷轴。

“你找死。”面具人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他眼底闪过冷意,反手回去就是一掌,但楚槐动作更快,在掌风未到达之前,就已经弓着身子向后退去。

面具人未去追他,而是冲着云屹萧而去,楚槐看了看将剩下黑衣人牵制住的颜步崖,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朝着那面具人追过去。

“这样吧,我日行一善,那个密卷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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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比心

勿相忘【15】隐瞒

“都说了,不要逃跑,为什么你还要逃呢?”燕扶光对着躺在白玉床上,满身伤痕的少年说道,但没了气息的少年,又如何能回答他。

“王爷,先擦擦手吧。”一旁的离亭递过早就准备好的帕子,然后开始清理密室中的血迹。

“周国公那老狐狸,还是学不乖啊,既然他想把手伸进来,那就别回去了。府中还有几个和他有关联的,都一并打杀了,连着这个都趁着天还没亮,都给他送回去。”燕扶光把手中染红的帕子丢给离亭,离开了那血气冲天的密室。

另一边的楚槐,还在跟人对峙,面具人听了他的提议,停在了云屹萧面前,但手里的刀还架在云屹萧的脖子上。

“阿萧,给他。”

“我答应过池子,会....”

“会什么会,给他。”面对楚槐异常强硬的态度,云屹萧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又觉得他不会害自己,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卷轴扔给了那个面具人。

面具人拿了卷轴也确实没再动手,只是打开看了一眼,接着一个拧身朝着最近的窗户奔了出去。那些黑衣人见状,也都不再与颜步崖争斗,跟着离开了杨花楼。

“啊?不打了?”

“还打什么,接下来该他们打了....”

楚槐翻了个白眼想要离开,却发现袖子被云屹萧拽住。

“那那个密卷怎么办,那可是关系到那些灾民的生死....”云屹萧还要再说什么,就有东西迎头砸到了他怀里,他低头一看,竟然又是一只卷轴。

“这这这....”

“他们不是一路的,那倒是有些奇怪了...”颜步崖说的话云屹萧没听懂,但楚槐听懂了,后来的面具人没打算杀人灭口,明显和前面那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想来黑衣人也知道短时间内杀不了这两个小子,才去追带着密卷走了的面具人。

“雾幽城是淮南道的主城,这两个小子捅了淮南道的天,如今消息应该还没传开,这要是传开了就不止这些人了。”

“不对啊,刚刚我身上的卷轴我看过,是有字的....”一边的云屹萧从开始的喃喃自语,到后来猛地看向楚槐,“他带走的那份是你誊抄的?”

“总不能是你做梦抄的。我说云少侠,你不歇着我也要歇着了,整整一天啊,我是日行一善,不是一日行善,我要累死了,容我睡会儿。”楚槐朝着看向他的两人摆了摆手,随意地推开一间屋子,摇摇晃晃的躺到了屏风后客人用来小憩的贵妃榻上,裹了裹身上的桌布,很快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叶兄,要不咱们也睡会儿?我也有点顶不住了。”云屹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找了两张桌子一拼,躺在上面也睡了过去。

只有颜步崖抱着剑冷冷的看着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后,一剑划开身上的幔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直直的砸在楚槐身上。

“收拾收拾吧,一屋子的血腥气也不如你身上的重。”

“还是小颜心疼我,不像....”楚槐看着出现在贵妃榻上的白刃,冲着颜步崖抱了抱拳,权当谢过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云屹萧是被隔壁的叫声喊醒的,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大侠,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