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顺顺气,余毒已经清了。”楚槐把苏幕往玉玲珑身上一扔,然后飞身去救云屹萧。

“师....”苏幕在玉玲珑担心的表情中又呕出了一口,就听见小桃在旁边嘟囔,“这不就又呕出了一口,看来公子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啊。”

“你来做什么?”云屹萧看见楚槐过来,把已经顺着袖管滚到掌心的雷火收了回去,艰难的抬起那只虎口已经被震出血的胳膊,打算硬抗下花玖落下的剑。

“落日熔金以生换死,下一式暮云合璧,则是向死而生,无论刀谱剑法,都是求生之人所做,自然也不会让所练之人用来拼死。”云屹萧听见楚槐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看好了,然后手中的催雪剑就被人抽走。

满园的淡绿色花瓣重新飞舞起来,不过这次不再是胡乱翻飞,而是如一柄柄刀剑一般,朝着花玖的方向去了。

“你还有这手艺呢?真是一日不见如隔十年。”云屹萧看的有些愣了,却突然听到耳边有楚槐的传音。

“愣着干什么,不想丢人就借我点内力。”

“哦哦哦,好。”云屹萧想都不想,就朝着那些花瓣一掌推出所有内力。

花玖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不愿正面杠上,只能身形向后掠去。而他身侧不知何时,竟有人追了过来,与他并行。

“你不惜暴露身份阻拦苏幕,也要带走我,是发现了什么吗?”风和剑气把楚槐的衣袍刮的猎猎作响,但那清冷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花玖耳中。

“既然来了,不如与我走一遭。”花玖看着此时与自己面对面的青年,虽然依旧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试问谁不想得到这样一个人物来当助力呢。

一个牵制的住苏幕那个疯子,还能招来江门掌门的人,甚至镜心都待他有些不同。

“你在为谁做事,洛城独孤家?雾幽城裴家?溯安城谢家,还是天玺城燕....”

“这并不重要,你去了就会知道。”

“嗯,确实不重要。”花玖看对方赞同的点了点头,心底突然泛起几分寒意,这寒意是他从前对上那些穷凶极恶之徒都不曾有的。

只是这种想法刚刚升起,胸口的痛感和凉意就提醒着他,他终究还是输了一筹。而刚刚还跟他说话的人,已经身形一晃,出现在了那个少年身边。

“楚槐,你昨晚那个招猫逗狗的手势,我还是觉得特别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有哪个在我面前也这么招猫逗狗过.....”云屹萧脱力的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飞舞的袖摆,眼神里带这些恍惚。

“想不起来干嘛还想...”楚槐接住云屹萧垂下来的头,本想着把小桃招过来和自己一起把人弄回屋里,却猛的感觉到胸口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噗。”

“师父。”

“公子。”

雨霖铃【16】再探华宅

“要我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当你神功大成,结果你直接倒我身上,搞的我本来想闭眼睡会儿都睡不成,还要按您老人家的要求,把您扶回来。”楚槐靠在桌边,一只手杵着额头,听旁边把手臂吊起来的云屹萧絮絮叨叨。

“公子,葡萄剥好了。”小桃的声音让楚槐抬了抬眼皮,但依旧神色恹恹,看着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

“镜心还没来?”

“先生说公子性命无碍,只要不冲破内力,就是再打几个花玖,也不过是虚一些.....”小桃看着楚槐越来越冷的脸色,觉得剩下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什么性命无碍,这是什么庸医,你看看他跟个瓷人儿似的,都快碎了,好不好。”云屹萧一听这个比楚槐还着急,完全没看到楚槐微微低头,遮住了勾起的嘴角。

“阿萧,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医师,你的胳膊还是他给包扎的。”

“那他也不能封你内力啊,你总共也没多少,还被他封住了,不行,小爷我找他去...”云屹萧说干就干,一甩袍角就要站起来去找人理论,可胳膊还没离开桌面,就被楚槐按住了。

“阿萧,这内力除了镜心,其实他房里的无根水也能解....”

楚槐说的很轻,云屹萧心领神会,又坐回桌旁,拿起一只金色的签子,扎了个葡萄扔进嘴里,这紫葡萄颗颗都有鸽子蛋那么大,却甜的发齁,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是什么,糖球吗?”云屹萧猛的灌了口茶。

“是南边上贡的紫琉璃。”楚槐平静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把盘子默默的推了出去。

“你不是就好甜的,怎么这次不吃了。”

“我是好甜食,但不是五感尽失。”楚槐说完也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

“唉,楚槐,我听那个阁主好像叫你师父,你不会真是什么.....”

“你现在手里也有一本我的绝学,可你却没叫,所以还是那小子懂事啊。”楚槐打断云屹萧的话,说完就一脸真诚的看向云屹萧,似乎真的在等对方叫师父。

“阿槐,咱们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啊,叫师父就生分了。啊,对了,隔壁红衣女鬼的事咱们还要去查吗?”

苏幕被镜心打晕带回去疗伤了,楚槐才能如此平静的在这吃点心喝茶,但云屹萧说得对,华家的事情确实该有个了解了。

“公子,你怎么把人家小孩的布老虎带回来了。”本来还在神游的小桃,看清桌子上东西的那一刻,直接退到了墙角。

“你们刚刚能看见白衣幻象,就是因为它的香味。”楚槐指尖银光一闪,桌上的布老虎被顺着针脚开了个口子,里面露出的并非布料棉花,而是黑乎乎的东西。

“草药?”云屹萧捻了一小撮出来,都是黑绿色的渣子。

“是啊,所以这个布老虎大概不是给孩子的,而是给大人的。”

“所以许老板是看见女鬼幻象后吓得跳进了冷泉吗?公子。”

楚槐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看向华宅的方向沉思了半晌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听的关于华夫人和秦绯的所有故事,都是出自卷雪之口,而且她似乎对华夫人很了解,语气中总带着些对华夫人的可怜,”

“所以她其实与华夫人有旧?是来寻找秦绯报仇的?”云屹萧虽然没亲身经历,但因为早就听楚槐讲过,所以很快就跟上了这两人的话题。

楚槐伸手指了指布老虎身上的或大或小的花纹,才继续道,“这粗糙的针脚,我让绣娘和那只带血点的帕子比对过,都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那位华夫人。”

“可华夫人绣装着草药的布老虎干什么,她想让秦绯死吗?唉,公子,你去哪?”

小桃见楚槐突然起身朝外走去,忙跟了上去。

“去隔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