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父,你一定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该走的。”苏幕看着楚槐去倒茶,立刻伸手抢过茶壶,倒了杯茶递过去,哪还有刚刚面对沈逾白时的乖张态度。

“小友,我真的不知道你师父是谁,不过能教出你这等功夫的,也该是个高手才对,可楚某功夫不济,大概只是有幸有几分形似罢了。”楚槐有些无奈,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执拗,还追到了北华山来,看了独孤家那人他是见过了。

“你姓楚,天底下怎会有两个人长得像还都姓楚的。”

“楚某以前倒也不姓这个,只是有个道士路过我家时,说我命不好,要改个姓才能活下来。”

楚槐说的一本正经,苏幕漂亮的眉眼上带着失落,他伸手猛地捏上楚槐的手腕,很快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脉象虚浮,内力凋敝,竟真是武功不济。”苏幕没看见的地方,一滴血珠自楚槐指间滑落,让楚槐的脸又白了几分。

“所以啊,小友既然验证过了,楚某也该睡了。”楚槐下了逐客令,却见苏幕的手并未从他腕间撤开。

“没关系,我会让你成为他的。”

“苏阁主,强人所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颜步崖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一坐一站的两人。

“如果我偏要强人所难呢?”苏幕转身对上颜步崖,却不料身后劲风袭来,他不屑的微微侧身,而正是他的动作,让那物打在了风府穴处,身子瞬间动弹不得。

“小友的师父大概没有教过你,有一招叫做歪打正着。这屋子宽敞,就送与小友歇着吧。”

楚槐跟着颜步崖出门离开,丝毫不去看背后死死盯着他的苏幕。

“你这样又能瞒多久,他又不是傻子。”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不然他这么扎眼的存在总是出现在我旁边,我的身份何须再藏,倒不如直接提刀杀到天玺城去了。”楚槐很自觉的从床上拽了两床被子打地铺,客房被苏幕占着,他又不想去苏幕那间,所以只能在颜步崖这里挤一挤了。

“杀去天玺城?这想法虽然不知死活,但我喜欢。”

“可惜这天下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刚刚的事多谢了,老颜。”

“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一夜过后,苏幕早已不见了踪影,楚槐和颜步崖再见到封逸云时,已经是下午,但人看着确实精神了很多,像是毒已经解了大半。

山庄里仆人不多,对于封逸云的事,王潇潇更是跑前跑后的安排。

“这山上能建起一座婆罗门,想来应该大兴土木很久了,打铁山庄作为邻居,封庄主就没怀疑过?”楚槐喝着茶,就见对面的封逸云露出愧疚的神色。

“封哥哥本就才来北华山两年,第一年....和我爹学锻造,还有一年被毒折磨,不知道不是很正常,更何况那婆罗门建在山顶上,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哪个贵人建的庄子,他也是最近才放出消息说自己是婆罗门的。”

“潇妹,楚公子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罢了。”封逸云柔柔一笑,就将像只刺猬的王潇潇安抚了下来。“说来这庄主之名封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只等潇妹能接手庄中事物后,我就放下这庄主一职。”

“那怎么能行,封哥哥就该当这庄主,这是我们家欠你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王潇潇忙着反驳,没看到封逸云变了的脸色。

“潇妹,往事不要再提了。”

“庄主,炉子已热好,可以开始了。”门外庄子里的家丁来报,打破了屋里有些尴尬的氛围。

封逸云咳了一声,对王潇潇柔声说道。“潇妹也累了这么久了,该好好歇息一下,正好我带楚兄和叶兄出去走走。”

王潇潇很是听话的离开了,封逸云则带着两人去看了看庄子上锻造刀剑的地方。

“王老庄主有个规矩,每日锻造之前,先要让那炉子热上三个时辰。楚兄既然是旧人,想来也是知道的吧。”

“我只有幸见过老庄主几面,这锻造之法,确实是无缘得知。”

“可惜老庄主云游在外已久不知何时归来,不然见到楚兄,该是很欢喜的。”封逸云惋惜一笑,带着楚槐进入锻造坊中。

整个锻造坊是由数间房屋打通而成,里面都是叮叮当当的捶打声,楚槐估算了一下,只是炉子就有四五十个,旁边摆放的刀剑更是不计其数。

“这炉子竟然是连通的,当真是有意思。”几十个铸剑炉通过凹槽连在一起,里面摆放着烧红的铁块,将整个屋子烤的如同盛夏一般。

“自然,炉子连通才能保证每炉的温度相同,出来的刀剑品质也相同。”

“封庄主如此坦荡,不怕我学了去?”楚槐的话让旁边打铁的汉子笑了出来。

“便是庄主如今都未全部了解这其中关窍,公子就是多看几遍,也是学不来的。”

“是我愚钝,学起来太慢了。”

“庄主你啊,就是心没钻进去,自老庄主失踪后,也不知这打铁山庄还能撑多久。”汉子用毛巾擦了擦汗,就又开始打着手里初见雏形的一把刀。

“失踪?”

“唉,老庄主出门云游太久,庄子里的匠人也跟着心浮气躁了。”几人出了锻造坊后,封逸云言说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让楚颜两人随意转转。

“老颜,这山庄里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封逸云一个外人竟然打破了王家这么多年的传承,”

“所以呢,王老庄主到底还回不回来?”

“白天不合适,不如晚上去探一探。”

佳人恨【6】和阎王单挑

“当年老庄主用锻造百炼剩下的材料又造了一把软剑,叫绕指,我寄放在这里,本打算班师回朝后再取来送人,如今看来我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月上中天,楚槐和颜步崖两人黑衣出行,来到了一间被落了重锁的院子里,院子像是许久都未打扫过了,门口挂着的纸灯笼都已被风吹得破破烂烂,院内的梧桐树下,更是落了一层厚厚的叶子,踩在上面就会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你那把五十弦确实极耗内力,不过我见你内力似乎有所增长,不愧是当年的武学奇才。”

“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嘲讽我。”楚槐手中细长的铁棍在锁孔转着,只听哒的一声,门上的大锁就被打开了。

两人默契的用袖子捂住口鼻才推门进去,里面的桌椅上果然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甚至还有几只老鼠被惊的窜了出去。

“看来老庄主处境不妙啊,在王姑娘心里竟没有一点位置。”楚槐如今所在的院落,就是王钧的院子,而王重风的院子如今已经换了主人,正是这里的新庄主封逸云。

“难道他已经死了?可南家一年前还曾收到他的传信。”颜步崖来到书柜前,趁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开始逐个翻找。可书架上都是些锻造用的书,连信也只是有几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