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腌臜之人,也配在独孤哥哥面前晃荡,还不快滚出去。”周围几个锦衣公子见这小公子的护食样子,都哄笑起来,说着独孤青刃好福气。

独孤青刃也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身边王小公子的手,就又看向了门口的白衣青年。

“男的又如何,这身段也别有一番韵味。”独孤青刃旁若无人的聊着楚槐,在他看来门口这个长相不错的美人,穿的这么素,必然也是打听过他喜好的。

“原来是独孤公子啊,那可真是久仰了。”楚槐又走近了一些,靠在门框上,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你们看,这美人也知道我的威名呢。”独孤青刃冲着楚槐招了招手,想让人进来说话,楚槐却指了指旁边的隔间,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有几个问题想单独向独孤公子讨教,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独孤青刃见状自然也不拒绝,直接跟着楚槐去了旁边的隔间,见楚槐脸上已没了笑意,还出声安慰一番。“美人不必担心,我可是很会怜香惜玉的。不过本少爷可不喜欢死鱼,你要多动动才好。”

“你哥哥好歹还顶着个如玉公子的名头,怎么到你这里却长残了?独孤陌那老头子莫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子?”楚槐呲笑一声,若是搁在从前,他不仅要掀了桌子,还会将这独孤姓氏的小子直接杀了当做利息。

“你是谁!”独孤青刃虽然好色但不是傻子,对方敢挑衅他还直言他爹的名字,必然是来者不善。

“我啊,是你们家的债主,你兄长欠了我一笔大的呢。”独孤青刃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只是刚要出口求救,就被楚槐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掏出匕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哎呀,匕首好像太凶残了些,等我先找点东西。”楚槐很熟悉的在屋子里摸出一个暗格,然后从里面挑挑拣拣出了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

“啧啧,死在你床上的也不少,怎么这会儿到怕起来了。”独孤青刃见楚槐甩着鞭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不料这人竟然解开了他的穴道,还笑眯眯的说了句他分外熟悉的话。

“我不喜欢死鱼,所以麻烦你动动。”

独孤青刃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拼了命的向外跑去,只是还没到门口,就感到了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他想要大喊,却发现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一刻他眼里充满了恨意和不甘,但下一瞬就晕了过去。

“他走了?”听见推门声,楚槐没有回头,随意的把鞭子扔在了地上。

“主子,我这里是闺房,不是刑堂。”宋妈妈一进来,差点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又逼出去,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看到地上那人的脸时,不觉叹了口气。独孤家如今在洛川如日中天,独孤青刃被打成这个死样子,她必然是要想出个能搪塞过去的理由才好。

“我送给独孤家的小惊喜,希望他们能喜欢,至于凶手的问题,隔壁那几个都看到我了。”楚槐对上宋妈妈头疼的眼神,不觉笑了笑,从前他闯祸的时候,善后的人也是这般头疼吧,只可惜....

“罢了,我去找....”

“宋姐姐不必麻烦。”楚槐这么说着,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扔在角落里。等明日那些人发现了独孤青刃,也会发现他是个带着人皮面具或者把人皮面具当幌子的凶手,真真假假才更好玩嘛。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说道。

“独孤兄,我有要事相商。”

鲛人骨【3】 美男计

独孤青刃死了,死的悄无声息,又死的轰轰烈烈。

独孤青刃悄无声息的死在那群公子哥隔壁的包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声音。而那个包间的窗户大敞着,独孤青刃就被人死死地钉在窗棂上,血顺着墙边流下,滴到一个过路人的头上后,一声惊叫点燃了即将破晓的碧云县。

县令听说死的是独孤家的公子,差点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等捕头们将独孤青刃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凉的透透的了。

县令着人给独孤家送信,然后开始盘问杨花楼里的老鸨和客人。而那些跟着独孤青刃来的公子哥们,此刻都如丧考妣,毕竟人是跟着他们出来的,如今独孤青刃死了,独孤家难保不会拿他们出气。

“如今怕就怕县令为了早点给独孤家一个交代,隐去人皮面具一事,直接将你的画像送出去。”宋妈妈缓缓的摇着扇子,趴在窗边自是一副美人卧窗图。

“若真是这样,独孤家不仅不会信,说不得还会觉得这县令意有所指,毕竟做了坏事的人都容易疑神疑鬼。”楚槐脸上并无半点担心,倒是下了最后一笔后,将写好的字放在了一旁,又继续说道,“宋姐姐,跟着我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我多年筹谋得偿所愿,还是后悔我如今也算是个不小的情报头子?”宋妈妈笑的妩媚,眼角带着几分独属于她的艳色。

“那你后悔吗?王公子?”屋里榻上的王小公子刚醒来,就听见了楚槐这句话,他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跌跌撞撞走到楚槐身边,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王远之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但杀独孤青刃我从不后悔。”此时的王小公子已经没了昨晚那种菟丝子的模样,眉间甚至还带着些坚毅和倔强,因为他知道想要杀独孤青刃,或许昨晚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你可有想过,你若是被发现了,王家会有什么后果。”楚槐的问话让王远之面上一白,他可能也曾想过,但又不愿再去深想。

“王远之愿一命抵一命,当做和独孤青刃一起被匪徒杀了,让这满身伤痕也有个去处。”

楚槐暗暗想着,这王公子昨晚杀人时也是这般天真,他和宋妈妈躲在暗处,看着王公子竟然差点没打过一个被他打成重伤的独孤青刃时,都有点佩服这小子的弱鸡样了。

明明是一场肉搏却像是菜鸡互啄,最后好不容易杀了那独孤青刃,接着这王远之就要自戮,却被楚槐扔出去的石子打晕了。

若不是那房间本身就能隔断声音,又有宋妈妈让人伪造死法,王远之等不到杀了独孤青刃,就要被拖出去凌迟了,终究还是太天真。

“这小子虽然莽撞了一些,但也并非完全没脑子,只可惜,他见过您。”宋妈妈惋惜的摇摇头,若这里只有自己,这小子兴许还能留下一命,可若是因这小子活着,而坏了主子的事,那是万万不可的。

“我如今杀了独孤青刃,本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昨晚我阻止独孤青刃的事,在公子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我还是想请公子帮我一下,至少让别人以为我和独孤青刃都死于他人之手。

”王远之昨晚见到重伤的独孤青刃时,就已经没了求活的想法,如今虽然被救下,但他也听得出来,他怕是依旧活不成。

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眼前的白衣青年或许能让他身后的王家不受牵连,所以便是觉得不要脸,也要把昨晚他试图阻止独孤青刃的事情挑出来,只望眼前这人能感受到他当时那点善意。

“王公子,你若是指望别人的善心,那跟去赌场没什么区别,宋妈妈,他若是想死,便如他所说,他若是想活,那便如你所想。”楚槐说完出了宋妈妈的屋子,留下屋里一脸懵的王远之,和念叨着这小身板要好好练练的宋妈妈。

等着宋妈妈将那王公子送出去交代好,应付完官府的老鸨已经在牡丹阁中等着了,一如宋妈妈开始时的猜测,县令想也没想,就让人画了楚槐的画像,想将独孤家的怒火都撒到这个可能并不存在的人身上。

“张县令说了,以独孤公子身上的伤口来看,必然和那杀手有深仇大恨,所以正在画像,等下就全城追捕。”

宋妈妈挥挥手让人下去,走到里间时,见楚槐正在把纸条绑在鸽子腿上。

“不知道独孤家赶过来看到那画像时,是骂县令糊涂,还是吓得肝胆欲裂。只是主子你再顶着这张脸,怕是有点不方便了。”

“没关系,待我找个有善心的少侠,就指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了。”楚槐笑的和熙,和刚刚劝人不要指望善心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宋妈妈叹了口气,祈祷那位少侠永远不要知道自己如何被骗的,不然就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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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飞鸽传书找我,就是因为去河里洗个澡,从清河被冲到了洛河,哈哈哈哈哈哈。”云屹萧看着眼前一身白色衣袍的楚槐,差点笑的厥过去,总算觉得他从天玺城急匆匆赶过来也没那么亏了。

“废什么话,把衣服钱帮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