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不是?”叶彦看了楚槐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从耳朵里掏出两个棉球。
“这里的乐声有问题?”楚槐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群依旧热闹的很,只是细看就会发现许多人眼神呆滞,竟似被摄了魂魄一般。
“我倒是小瞧你了,可以不受这夺魄曲的影响。”
“我,其实也有点晕,倒是那小子挺出乎我意料的。”楚槐扶着桌子晃了晃,就看见另一边的云屹萧,已经甩开身旁的两个美人,朝着这边来了。
“楚槐,这里有问题,我们先走。”云屹萧拉着楚槐,就要往出走,却听见厅内丝竹声猛地提高一个音调之后,便戛然而止。
一众江湖人的眼神跟着猛地清明过来,有些反应过来被人设计了,就气冲冲的要朝着内堂去,却正对上迎面而出的一众僧人,那些僧人身后,是一个脸蒙白纱,一身白色长袍的男人。
“让诸位久等了。”
男人声音阴柔,他挥了挥手,身后就有人递上一个托盘,盘中是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瓶中是我炼好的十粒飞升丹。”男人说着,摇了摇瓶子,从里面拿出一粒丹药扔进嘴里。只是运功片刻,就朝着房梁拍出一掌,让那一整节两人合抱木头瞬间化为乌有。
台下安静下来,都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瓷瓶。
“五十两....黄金起拍。”男人说完,转身坐到了台上的主桌旁。
“我说怎么那南小姐也来了,原来他挑人来参加,并非来的人都是邪门歪道,而是来的人都要出得起黄金。”楚槐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又往人群里挤了挤。
“你倒对自己邪门歪道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云屹萧在旁边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
“什么飞升丹,那明明就是几十年前的禁药落黄泉,你这婆罗门的贼子,真是胆大包天。”人群最后方,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落黄泉【7】 白衣僧人
“落黄泉?那是什么?”
“可是那吃了就能功力大增,但只能增一次的落黄泉吗?”
“听说婆罗门第一代门主,就是吃完这个与人大战三天三夜力竭而亡。”
“可是那个鬼主刚刚也吃了啊,他总不能自己找死吧。”
“不管了,看那村民们卖的东西就知道,这鬼主手中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挑破这一切的南浦月并没有受到众人支持,反而隐隐有些要把她排除在外的架势。
而那鬼主被揭穿了也不慌不忙,他将瓷瓶举在手中,接着猛地朝着人群最中央砸去。大厅内霎时间如煮沸的锅子,几乎所有人都疯狂起来,想要抢到那只脆弱的瓶子。
刀光剑影中,鬼主一跃而起,竟是朝着楚槐的方向去了。
“不会吧,你难道还骗过那鬼主的钱?”云屹萧一手抽剑,一手拉着楚槐要往后退,却发现临近跟前的鬼主,突然方向一转,五指成爪,就直接抓住了旁边王蔷的衣领。
王蔷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只是他腰间的紫鸾鞭还未挥出,就被那鬼主卸了胳膊,竟是连一招都未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叶彦突然动了,他几个闪身来到鬼主身边,比那功力大涨的鬼主还要快上一些。
抓着王蔷的鬼主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向后仰身双脚蹬地退了几步,却还是在衣袖上留下一道血痕。
“七星踏斗。”楚槐面上未显,但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了叶彦的身份,还有对方为何会对他眼熟。
“什么踏斗?”云屹萧发问的功夫,已经被楚槐拖出战圈。
“这位....大侠,和那刚刚叫嚷着除魔卫道的娘们是一伙的?”鬼主抓着王蔷的手并未松开,隐隐还有种要抓到皮肉中的感觉。
“废话真多。”叶彦看着被鬼主当成挡箭牌的王蔷并未停顿,而是一掌拍出,似要将两人一起拍死。
或许感受到了死亡,王蔷顾不得那刺入胸口的手指,硬生生撞开拦住自己的胳膊,一个翻滚朝着旁边躲去。
鬼主虽反应迅速,但还是生生受了叶彦一掌,只见他突然长袖一挥,一股烟雾自袖中而出,瞬间遮蔽了周围几人的视线。
等再能看清时,鬼主和地上的王蔷都已不见了,叶彦也没了踪影,却有一白袍僧人踏风而至,长袖划过楚槐身侧,竟是要裹挟走一边的云屹萧。
云屹萧闪身挥剑,剑身与长袖碰撞后,两人同时退了退。那僧人并不恋战,而是双手合十,朝着云屹萧说道。
“宴上就觉少侠心神清明,颇有佛骨,不如随我出家吧。”
“你开什么玩笑,小爷我....”云屹萧还未说完,就见有白色粉末迎面而来,只得后退两步抬袖遮挡,却不想脚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云屹萧。”楚槐来不及去救,就被那僧人缠住,两人对了一掌后,因为长袖震荡,露出了他腕间枯白色的手串。
佛珠在手腕上缠了好几圈,枯白色的珠子被雕成了一朵朵莲花,最中间的地方是一颗墨绿色的珠子,看着鬼气森然不像佛家之物。
“好东西。”本已要走的僧人,突然化手为刀,劈向楚槐的手腕,却见楚槐以一个诡异扭曲的角度,将手腕转了过去,然后脚下轻点朝后退去的同时,抬袖射出一枚暗器。
“东西是好,但不知你有没有命拿。”在众人并不关注的角落里,楚槐衣袖震荡,掌中凝聚内力,射出去的五十弦竟由刀片大小,直接成为一柄细长的软剑,剑气之盛让那僧人不得不退避锋芒。
“咦,你既不是那个善使冰刃杀人的盲僧,为何却有冰刃?”
“那你就试试,我这到底是不是冰刃。”软似银蛇的剑身,在注入内力后,突然变得笔直锋利,楚槐并没有给僧人反应的时间,就手腕微微晃动,以一个刁钻的姿势朝着那僧人攻了过去。
“竟然不是冰刃?可这明明就是那盲僧的路数,你是他徒弟?”僧人躲闪的有些狼狈,却还在猜测楚槐的身份。
“就他那点手段,看两眼不就知道了。”楚槐脸上带着点轻蔑的笑意,让那僧人怒气翻腾起来。
“是你杀了他?”很快雪白的僧袍上就多了点点血迹,僧人和眼前这人越打越是惊恐,因为他发现对方用的路数虽然杂了点,但却都是些成名的杀招。
“藏头露尾之辈,只敢用别人的武功路数吗?”
“那我给你来点有意思的。”楚槐身形一转,招式就越发凌厉起来,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力已经撑不了多久,必须要速战速决。
“这才是你本来的招式吧,大开大合,更像是....”那僧人渐渐退到一处柱子后方,虚晃一招后,就撞破窗子逃了出去。
楚槐又往前追了几步,就扶着旁边的栏杆喘了起来,而他手中的软剑,此刻也已经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