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和那些刺杀的人虽然不知道我与登临阁的关系,但却知道你我从前感情不错,若看你置身事外,定会对马车里的人身份起疑。”苏幕脸色缓和了一下,点点头飞身出了马车,加入到身后的混战之中。

“虽然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但作为好友,似乎也该过去关心一下。”燕扶光撩开车帘扔了个东西进去后,就也带人朝着身后去了。

云屹萧是第一个出去帮忙的,因为比起让他阿姐嫁给那个废物,还不如让车里那个去抢亲,即便现在看着病体孱弱,但万一他阿姐更喜欢这一款呢。

云屹萧一手银枪舞的生风,虽然这些年使剑的时候多,但从小打下的根基早已印在了骨子里,便是多年没碰,拿过来也是顺手的很。

只见他又挑下一个想要冲上马上的杀手后,四周竟又围过来一批黑衣人,他不觉叹了口气,觉得楚槐的低调行事太有道理了,不然只是杀手的数量就能把人累死在这里。

好在藏在前面马车里的苏幕终于过来帮忙了,随行而来的竟然还有之前见过几面的北辰王,今天可真是热闹极了。

“哥哥不用担忧,他们都会保护你的。”听到楚星辞的话,戴着纬帽的青年点了点头,藏在白色烟罗纱下的唇微微勾起。

楚寒洲,不知道你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的活过来,我会收好你曾经的一切,也包括他们,然后.......

他想起刚刚挑起帘子时看到的那个熟悉的青色身影,眼里不觉多了些嘲讽,不过也是个替身罢了,许是和王爷认识的久,才显得更特别一些。

因为两拨刺客的先后加入,让场面十分混乱,也正是在这混乱场面中,让人找到了机会,一掌掀翻车顶,在楚星辞焦急的呼喊声中,来人伸手扣住“楚寒洲”将他带了出来,然后飞快的朝着远处离去。

“给我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楚星辞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接着他看向要转身离开的苏幕和燕扶光,“两位好歹也是我哥哥曾经的好友,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唉,本王刚刚营救的时候受了点伤,现在要回去好生修养,不过小辞你也不用担心,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抢人,本王必然不会放过他。”燕扶光说着,掏出帕子缠在了被划了个小口的手指上,骑着马朝前面的马车而去。

“小王爷不用担心,苏某自然会派登临阁的人去追查,有消息了会通知你,苏某还有急事就先走了。”苏幕也不再耽搁,直接运起轻功飞入前面的马车。

一旁的云屹萧听着他们信誓旦旦,便也没有追过去,“那云某就先告辞了,等再找到你哥哥,记得告诉他定要去抢和乐郡主的亲。”

“你....你们....”楚星辞气的一甩袖子,抢了匹马翻身而上,就带着剩下的人朝人被掳走的方向而去。当路过前面的马车上就听见里面有人问道,“人呢?”

“对啊,人呢,你刚刚不是在车上。”云屹萧双手抱臂,看着空荡荡的马车。路过的燕扶光扫了一眼后,微微一笑也骑着马飞驰而过。

此时远离是非圈的楚槐,已经悠悠哉哉的坐上了去往天玺城外城的小船,“姑娘看着好生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对面的女子听到声音抬起秋水般的眸子,眼中的厌恶变成了震惊,她缓缓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芙蓉般的脸。

“这么一看似乎更眼熟了?”

“小女子曾在北辰王府见过公子。”对面的画娆轻轻说道,经她这么一提点,楚槐彻底想了起来,正是那日在燕扶光的后院见过。

“姑娘可是也觉得他燕扶光的后院无趣的紧,所以把他弃了来天玺城?”

画娆缓缓摇头,看着船外阔别已久的风景,曾经她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再见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我是来告御状的。”

旧梦已矣【6】在意

殿外花窗紧闭,让宽敞的大殿中只能靠烛火照明,头顶的梁上每隔三五步就会吊上一块轻纱,重重叠叠之下也就隔断了视线,让人无法窥探里面的样子,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沙哑难听的声音。

“昙儿,你可知本宫当年为何骗你去六水城,而后又派人追杀你。”

“昙儿不知,还请老祖宗明示。”柳昙拖着血迹跪在门口,对刚刚的死里逃生仍心有余悸,若非老祖宗的人来的正好,他就摔死在山崖下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再假扮完某个人后,会被燕扶光灭口。

“好吧,那你可知你假扮的是谁?”

“昙儿不知。”

里面传来一声轻笑,似怜爱又似嘲讽,“当真是个傻孩子,那燕扶光让你假扮的是登临阁的玉玲珑,但他没让你见到人,只给了你一张画像让你易容吧。”

“老祖宗如何知道!”柳昙有些吃惊,因为燕扶光确实给了他一张画像,那张画像的人与他去六水城时易容成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本宫其实是让你易容成了楚寒洲的样子,因为只有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回来,才能找到去不死乡的方法。当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后临阵退缩,没想到阴差阳错你终究是没能替了他。”里面的人并不理会柳昙的震惊,而是抛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机会,“如今我虽然不知道燕扶光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我觉得你也是时候做一回洛城王了。”

“洛城王....楚寒洲....我....”柳昙自觉见识过不少,如今也被这个机会弄得有些语无伦次。

“对,你若想命运不再轻易受人摆布,还有什么比楚寒洲这个身份,来的更加尊贵。背后的玄甲军,燕淳熙的无条件信任,还有燕扶光苏幕萧映雪.....”随着沙哑的声音,柳昙的眸中猛地闪过一道光亮,捂着伤口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昙儿定会成为楚寒洲,为老祖宗分忧。”

“傻孩子,我还能活多久,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朝堂,只是念在你曾经也在我膝下长大,终是不忍让你蹉跎此生。”

“可王...燕扶光在意的,好像是个江湖浪客,如何会成为楚寒洲的助力?”

轻纱后的老人听出了柳昙的言外之意,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有些人你越是在意,就越是得不到。我观那江湖浪客所行之事倒是与楚寒洲有几分相似,你也该学学才是,你再近前些,我来与你说说楚寒洲的事情。”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被绳索捆的结结实实的柳昙,静静地看着对面镜子中那张脸,剑眉凤目一张极为出彩的脸,但这张脸真的能让那些人站在自己身后吗?真的可以让自己获得无上权力吗?真的可以让自己得到想要的吗?

另一边衡王府通往后院的小路上,有人正疾步走着,后面的侍从一路小跑边跟随边禀报道,“王爷,小的已经将人捆好,十八般酷刑也都准备好,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定报了您当年的仇。”

“滚,谁让你捆了他的。”

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燕玉衡一身暗红色锦衣华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贵妃榻上的“楚寒洲”。

“母后的手最近细纹多了些,我看她烦闷,就先去让人给她调配了手脂,这才怠慢了我们洛城王,阿洲不会生气吧。”

“王爷这种待客之道,我生气有用吗?”柳昙冷冷的看了一眼给自己松绑的燕玉衡,脸上是一副嘲讽的表情。

可听了这话的燕玉衡却不恼,俊朗中带着些邪气的脸上甚至有些笑意,“哟,你楚寒洲竟然会说软话了。”

对于每次见到楚寒洲都被非打即骂的燕玉衡来说,对方听到阿洲两个字竟然没上来动手,这个口吻就算是软话了。

“怎么?老七你是想听些难听的,才把我抓到这里来?”柳昙没想到燕玉衡会这样敏锐,他假装揉搓僵硬的手腕遮掩住微颤的手,开始小心应对。

不想燕玉衡几步走到跟前,突然一把将人拽入身前,然后附耳轻声说道,“这些年天玺城没了你我还真不适应,不过既然回来了,阿洲不如与我合作吧。”

“哦?与你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