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忙补充:“圣上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不敢欺君,求圣上饶命!”

又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求饶模样,眼眸氤氲着雾气,皇帝只觉心口像被打了个闷拳一样。

感受到颈脖上的大手略松了些,康玉仪高高吊起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但仍然警惕着,生怕说错什么惹得他再起杀心。

“你且细说,究竟发生了何事。”皇帝拧着眉头冷声道,听不出他信没信她的解释。

手上动作虽松了,但并没有放下,仍像高悬在康玉仪头上的利刃。

“奴婢也不知,奴婢本在王妃娘娘的花房内当差的,一个多月前王妃娘娘安排奴婢进东院给您当……”通房丫头四个字,康玉仪有些说不出口。

“可您根本不许奴婢靠近,奴婢便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偏房内,再不敢出现在您的眼前。”康玉仪小心翼翼地说。

说起七年前的事,皇帝深邃墨眸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初入东院前来问安时,身着粉白色齐胸襦裙,发髻上系着淡粉色木芙蓉,面敷淡粉,额头贴着精美的花钿。

他只一眼,无法自控地被她那万堆牡丹难夺其艳的姝容而惊艳。

并非没有见过能与她的容貌比肩媲美的女子,可他并没有产生过任何多余的情绪,从来不为所动。

偏偏头一回见她,心头涌出陌生的悸动。

当天夜里甚至因她而梦遗了。

他很是嫌恶这种被情欲控制心智的感觉,是以从不让她靠近,甚至偶然遇上时也刻意冷漠无视。

见他不语,康玉仪又有些急了。

“圣上明鉴!奴婢真的不是假扮贵妃!奴婢就是十六岁的康玉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了……”康玉仪说着说着哭出了声,泪珠大颗大颗滑落。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皇帝心头一紧,神色蓦地多了几分晦涩不明的意味。

心底却是信了几分她的话,但却不认同她所说的,什么一觉醒来就从永丰三十年来到了多年后。

皇帝放下了禁锢着她白皙玉颈的大手。

明明他完全没有使上哪怕一分力气,纤细白嫩的颈上仍是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红。

康玉仪的肌肤娇嫩,轻轻揉捏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他常年习武,大掌遍布茧子。

皇帝取出常备在床头小柜的药膏,抠出一大块细细地抹在她颈上的红痕,并用指尖轻柔地揉了揉。

他从来不信任何鬼神玄幻之说,定是事出有因才会如此,既然从她这儿再问不出其他了,也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去调查了。

翌日清晨,康玉仪不知又梦见了什么,时不时发出小猫叫似的低泣。

皇帝觉浅,且在平时已经是他早朝处理政事的时辰了,是以她扭动呓语,他便瞬间清醒了。

皇帝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揽紧了几分,并在她的发顶落下轻柔一吻,意图安抚在梦魇中的她。

原本还在半梦半醒的康玉仪反而被他这无端的动作惊醒了。

虽说昨夜算是说开了,但康玉仪[Q·群]qun7%395%43054仍然对他昨夜的威逼质问心有余悸,现下在他的怀抱里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见她彻底醒了,皇帝便坐起身来。

今日恰逢是一月两次的休沐日,并没有早朝。

放在平日,即便不上早朝,皇帝也是早早起身前往昭明宫勤政殿处理奏折的。

可经过昨夜的问话,康玉仪被吓得一整晚就梦魇了数次,嘴里一直嘀咕着“别杀我”,“圣上饶命”的梦话。

皇帝只好不断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陷入梦魇的她。

今天又正值休沐日,他也就逗留了下来,一直待到她清醒。

两人起身梳洗完毕,正欲前往前殿用早膳。

大太监陈进宝突然疾步走来,恭顺禀报:“陛下,贵妃娘娘,大长公主之女裴家小姐前来问安,正在前殿外侯着,可要传召?”

康玉仪愣了一下,她还记得前日赏莲宴上大长公主对她不加掩饰的针对与厌恶。

大长公主的女儿为何突然过来了?

因裴玉媗是太皇太后唯一嫡亲的外孙女,而圣上后宫虚设,许多宫殿都空着,所以裴玉媗时常入宫小住,陪太皇太后解闷。

裴玉媗从及笄起便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祖父是内阁首辅裴铭,父亲是礼部左侍郎,母亲更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大长公主。

无怪乎大长公主对女儿坐上凤位势在必得了。

毕竟不论家世亦或才貌,放眼整座京城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康玉仪身后的紫苏暗暗在心里嘀咕,也不知这裴家小姐存了什么心,偏偏选了今日圣上休沐并留在露华宫的日子,大清早的前来问安。

解释一下男主为什么从来不怀疑女主是被魂穿或者换人了啥的,因为从他的三观里他根本不相信有这种玄幻之事存在,而且女主虽然性情大变但其实各细节都完全还是她本人,她只是失忆了,很多惯性动作是没有变的,所以男主其实很清楚女主就是女主,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当然了,咱们男主现在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很关心很在意女主的,哈哈!

010|10.失忆诱因

康玉仪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抬头望向比她高大许多的皇帝,水灵杏眼眨了眨,希望他说些什么。

皇帝根本想不起来大长公主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是内阁首辅裴铭的孙女。

虽说是他的亲表妹,但他自小就喜舞刀弄枪、研读兵法文史,根本没闲暇时间与这些皇亲国戚们接触。

偶尔在不得不出席的宴席上遇见了,他也压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