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砚的手掌按在她后背,隔着裙衫布料,她感知这只手应当是干燥温热的,如以往他抚摸的每一次。

手掌将她往下压,冯露薇的身体不再由她掌控,顺从地依他的力度匍匐,前胸挤压在冰凉台面上,本能往后瑟缩,但贺青砚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她把脸扭开,避免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更避免看到贺青砚的眼睛。他的目光自身后落下,无形的压迫排山倒海盖过来,随时要吞没她。

“躲什么?”贺青砚俯身,双手绕至她身前,扣住她细瘦的腰腹。

那么点儿重量,在他臂弯轻不过一片羽毛,贺青砚吐息也轻了些,胸膛压制她的脊背,让她严丝合缝贴住自己的身体。

“……乖乖,屁股别乱动。”

贺青砚指尖探入,她就像一块烈日炎炎下化开的奶糕,因他的手指低声呜鸣。

“怎么回事,乖乖。”贺青砚将唇贴在她后颈,说话时摩挲她,“把我弄硬了,自己却没事?”

“不是的。”冯露薇艰难抬起头,以镜子与他对视,展示她眼中的诚恳,“我太紧张了……”

“哦?”贺青砚轻笑,指尖用力去按,勃发的青筋顺手背蜿蜒往上,“小乖被自己的姑姑吓到了?”

“呜……daddy,慢一点。”冯露薇不答他的话,眯着眼小声啼。

“确定吗?”贺青砚拿一条毛巾仔细擦拭手指,“不足四十分钟,就会有人来敲门请我出去。”

“你要慢慢来,也许会被你的老师当场撞见。”他附在她的耳廓,轻吻女孩薄薄的耳垂。

她粉白色皮肤下,细密纤弱的血管如织,晕开的红色从耳垂蔓延整张脸。

“不、不……”冯露薇慌张地看他,重新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腿间带。

在洗手台以下,也在镜框以下,正如他们无法坦诚的关系,无法被其他人的目光直视,贺青砚的手由她牵引,放置在隐秘的穴口处。

这是目光触不可及的地方,他们用触觉代替视觉。

镜子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画布,装载她美丽的特写。浴室调着蜜色光,他们沐浴在阴湿空气里,身体紧紧相拥,洗手台下的手却正安静入侵她。

“湿得很快,乖女孩。”

贺青砚闻见她的腥甜,万事万物成熟时,都会散发独特芳香,冯露薇的芳香在他指尖。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在镜子前吗?”贺青砚问道。

他们脸贴脸凝望镜子,身体已到肉眼可见最近距离。

“啊……哪一次……”冯露薇的记忆一团雾气,身体仿佛破了个洞,她又痒又痛。

“那次你要刮掉后背的纹身,还记得吗小乖。”贺青砚缓慢地往前挤。

“也是这个姿势。”

他骤然用力,冯露薇在怀里一耸,像刚获得双腿的小美人鱼,承受身体的阵痛。

“daddy……”她猛然低呼。

“靠在我怀里,小乖。”贺青砚将她上半身扶起,让她如无根之木,无枝可依的藤蔓,靠在他剧烈震动的心口。

冯露薇看见自己潮红的脸,贺青砚沉静的面孔在后面,深深凝望她。

“想起来了吗?”贺青砚仍在问。

“想起来了,daddy,那时候你不想理我……”冯露薇被弄乱了气息,镜中的她不停颤动。

“不是的,傻女孩。”

“那时候就想这样。”他声音哑得色情,“像这样对着镜子,让小乖看着我。”

她被震慑,说不出话来。

贺青砚的身体坚硬如铁,锁着她、揉搓她,情欲是因为性吸引,那忍耐诞生于什么?

走廊有了脚步声,何钧的声音越过两扇门,朦胧传进来,“青砚书记,时间不多了。”

临时休息的客房隔音很差,贺青砚此时才意识到究竟有多差。

他捂住冯露薇的嘴,镜中她如被缚的神女,嘤咛闷在他手中。贺青砚突然加速她恍然被挑上枝头,像颗熟透的果子,又啪嗒坠下来。

“看着我,嗯?”他让她抬头,冯露薇便只能看他。

在她迷离注视下,在她发不出的呜咽里,贺青砚存心让她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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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均匀,分不出淡淡云层和天穹的距离,冯露薇在熟睡中,察觉一盏小夜灯亮起,她刚发出不耐烦的轻哼,被贺青砚捞进怀里,他的身体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比平时抱她更紧。

冯露薇睁眼先看见他的胸膛,一件烟灰色丝缎圆领衫,透着他的肌肉轮廓,再往上是他的喉结,在她眼前上下滑动,一吻便落在额头。

不习惯在人怀里入夜,冯露薇本能皱了皱眉,但闻见贺青砚的气息,她又觉得安全,于是把头埋进他心跳处。

“怎么还是睡这里了?”贺青砚抚摸她,从头顶至脊背,顺着乌发蔓延的方向。

她在怀里小小一个,并不指她有多瘦小,而是她一直以来带给贺青砚的感觉年龄上、身份上,她总是比他小很多,需要他倾注更多的爱。

校庆表演临近尾声时,家里阿姨打来电话称,冯露薇要求睡客房,这与贺青砚原本的安排不同,阿姨担心忤逆了真正老板的意思,才来询问如何处理。

贺青砚不在乎她这些孩子气的小纠结,便说由她去吧。子夜时分终于赶回家,开门时察觉他的心异常雀跃,轻声慢步打开客房大门,只想看一眼她睡着的模样,屋内空荡荡一张床,窗框盛着昏昏欲睡的月亮。

在他的房间里,关闭了所有灯光,冯露薇均匀的呼吸从黑暗里溢出,像误入丛林动物冬眠的洞穴。他打开了门,一束澄澈廊光像细细织就的缎带,牵引他连接至她脸颊。

她把被窝团得乱七八糟,文件桌上有盘没吃完的水果,床头柜一瓶没盖的茶饮,单调的房子布满她破坏的痕迹,贺青砚无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