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挖宝的速度不慢,五口楠木大箱有点重罢了,又没有//机关暗器陷阱一类,很快一口口楠木大箱,被人从地道里拖了出来。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袁大头金条珠宝吸引住,个顶个地蹲在边上,盯着严良杞和陈海庆数银元,没人在意旁边不远的书箱。
严小雯趁大家不注意,把日记本塞进书箱,然后若无其事地蹭到老妈陶芳林旁边看热闹。
按严良杞的性子,他不想在众人面前数银元,财不外露嘛,可是架不住旁边摔傻的老表一个劲热心帮忙,否则跟他掰头,你不数是吧,我帮你数。
原本冷眼瞧着陈海庆数,数来数去,数额实在巨大,严良杞也忍不住坐下数,其余人静悄悄盯着,目光如探照灯似地聚焦。
严小雯背回来的时候,还是全靠了猴子们帮忙,登山包完全背坏了,肩带撕裂,单银元一项,预估八//九百斤不止。
大半箱子银元真的不少,陶芳林和严小雯加入数数行列,其他人不好加入,钱财过手说不清的。
严良杞手里数到最//后一枚银元,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再绷得住,此时也不免露出笑意,惹得吴恕暗骂装杯,你装啊,继续装。
统计好其他人的数目,他举起最//后一枚银元,说道:“一共51200个大洋。”
吴恕咋舌,“一个银元换算人//民币大概在350元到500元之间,还要区分年份,收藏市场以民//国三年的银元最//受//欢//迎,十年前,一个有签名的袁大头,拍卖成//交价在300多万。”
老头退休没事,啥都琢磨,他盯着几乎堆成小山的光亮银币倒抽一口气,“真了不得了。”
有人狠狠慕了,有人狠狠酸了,我不说是谁。
吴恕有些绝望,严家没钱,林场没斗过人家,现在有钱,更加斗不过。但你要说死心么,那不可能。
云溪山区是国家的地,只要他吴恕还有一口气,林场领导薪火相传,兼并//永不停止!
只不过需要好好想想,改头换面,动动脑子。
也不对啊,换个思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既然严家的财宝找到了,还坚持要山林和烂宅子做什么?云溪山区是不是可以运作一下,回到苍海林场这边?
吴恕眼神鹰隼般地勾兑陈海庆,无奈他现在是真的摔晕了,完全接收不到老领导的电波。
陈海庆傻乐恭喜严良杞,表哥的心思他还是明白几分的,“表哥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严良杞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
话刚起头,现场所有人牙齿酸倒,装可以,别过份!
严良杞摊手,“我曾祖尸骨呢?我们严家三代人找了快一百年,仅仅是为了找这些宝贝?”
对哦,众人这会想起来,严家一直不放手,是为了找他家老祖的尸骨。
在苍海林场的场史上,本地百安村村民维护严家,甚至发生过百安村民兵队,动用武装库的迫击炮和枪//支对//抗林场的事情。
村民们帮严家,不是因为严家三代寻宝,而是因为孝道。假如严良杞拿到财宝,停止找曾祖严作叔的尸骨,那么严家在百安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严家落户百安村近百年,结下血缘关系,严良杞是村里长大的娃,父母埋在村里的族地里,只要他还想回去祭拜父母,严家老祖的尸骨就不得不找。
吴恕立刻想通这点,说:“我们林场可以帮忙,然后发动一下群众,肯定可以找到,说不定啊,尸骨就在云溪小筑,这个堂屋有暗室,其他的房间可能也有呢。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一直在找,一直找不到。”
财宝找到了,尸骨还会远吗?
就算被苍海的老虎吃了,拉成粑粑,他也一定帮忙找到。
不得不承认吴恕的说法很有道理,逻辑也在线。
看严良杞点头,吴恕乘胜追击,“不如咱们在院子里到处转转,看看还有哪里是隐蔽的通道,把它打通,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你曾祖的尸骨。”
找到财宝,又寻到尸骨,化//解严家的执念,那么严家再也没有理由占着云溪山区不撒手了。吴恕喜滋滋,统一大业,还看今朝。
“咦,这里有个笔记本。”
一道清脆的声音穿过吴恕的神游迷思,他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严小雯惊诧地从打开的大箱子里,平捧起一个漆布面石青色笔记本。
她捧着笔记本,翻开硬壳,先是眉头微蹙,然后便叽叽喳喳地喊起来,在略带回音的堂屋里,喊得吴恕耳朵生疼。
“爸,是高祖爷爷的日记本。”
严小雯一脸惊喜地将日记本送到严良杞手中。
第12章 第012章 天日昭昭 欲奠忠魂何处……
第012章 天日昭昭
【欲奠忠魂何处问,苇花枫叶雨霏霏】
“七月十六日,胡桃聪慧,今日它又帮我收了一批草//药,前次与善堂掌柜说我的药极//好,明日又可以卖一批给他。空山新雨,傍晚天气好极了,在庭院与胡桃吃茶,又得一天。唯//一的意外,两个过路的伤兵,竟然看见了云溪小筑。”
“七月十七日,伤兵在门外坐了一晚上,我终究是不忍心,把他们放了进来。他们自称红小鬼,是被膏药人打散的新肆军伤兵,我是知道山里有这么一支部队,但没有想过他们过得这么苦,军装都烂完了,没有替换的,只能缝补。都是打膏药的华夏人,常//委//员长真是抠门。在省里做事,经常听闻下面屡屡欠薪,幸亏我辞职了。”
“七月二十日,我用草//药治好了他们的枪伤,两个人还没有明华大。为了避乱,我把家人安排去了重庆,他们却没有选择,人有恻隐之心,我虽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两个普通伤兵尚且不怕,我有能力在身,又怕什么呢?我让他们回去,多带点人来。”
“七月二十三日,两个红小鬼把他们医院的院长带来了,姓孟。我与孟院长谈得颇为投机,他曾留学英国,是牛津大学医学博士。孟博士医技精良,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少盘尼西林,很多伤员死于术后高烧。我说草//药一样消//炎治病,不如试试我种的草//药。”
“七月二十四日,我与孟博士就中西医战地抢救进行讨论,缺医少药,盘尼西林和麻//醉//药奇缺,他不得不抛弃西医对中医的偏见,跟我验证草//药//消//炎是否可行。”
……
“七月二十七日,孟博士把他的医院搬过来了,云溪小筑成了野//战医院。我们收治了许多战士,真是功德无量。”
……
泛黄的纸页哗哗翻动,严良杞微微皱眉,来回翻看,但没有继续往下读。
吴恕忍不住追问:“诶,怎么不念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眼巴巴地样子望着严良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