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吴楠顿了顿，问：“梁志远也去吗？”

“对，我刚刚已经跟他确认过了。”

“好，明晚见。”

聚餐的饭店就在 Xeno 大楼不远处，吴楠踩着点到了，在楼下碰到了提前在外面等着的贺知砚。

“在等陆隼吗？”

“对，他这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总是找不到地方。”

吴楠点点头，正要进去，却被贺知砚拦住，他将她拉到一边，问：“有兴趣再拍一期封面吗？”

“下一期不是陆嫣吗？”

“就拍她。”

“我当然没问题，主要看她介不介意。”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晚陆嫣也会过来，你们正好当面聊聊。”

这事儿贺知砚没有提前告诉她，吴楠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先斩后奏了，顿时有些无语道：“没必要对我玩这套吧？”

“这不是怕你知道陆嫣在，就直接找借口不来嘛。”

吴楠和梁志远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陆嫣和梁志远的热搜更是人尽皆知，贺知砚不得已才埋伏了吴楠一手，小心机被当面戳破，他也不尴尬，一副下次还敢的架势。

走进包厢，《循风》的工作人员已经整整齐齐地坐了一圈，正好剩下五个空座位，吴楠挑了个两边都没人的位置坐下。

这里的人都只是工作上对接过，私下完全没有什么交流，所以她只能尴尬地开始看手机，挨个点开软件又关上，时不时张望一下门口，期待赶紧来个熟人解救一下她。

熟人来得很快，陆隼和贺知砚率先进来，紧接着陆嫣也来了。

吴楠盯着陆嫣的脸挪不开眼，她知道镜头会放大人的缺陷，却没想到陆嫣本人能好看到这种程度，能拍到这样的模特简直是摄影师的福气。

察觉到吴楠的视线，陆嫣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她走了过来，然后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你好，我是吴楠。”吴楠主动打了个招呼，不管这么说，确实是她的照片让陆嫣定好的杂志封面延期。

“我坐这儿你不会介意吧？”陆嫣嘴上这么问，但已经把包挂在椅子上，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然不介意。”

虽然吴楠确实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绯闻有过一点点的介怀，但是盯着这张完美的脸，她实在无法想象陆嫣会爱上哪个男人。

“照片拍得不错。”陆嫣早就习惯了被人盯着看，但还是第一次有名义上的情敌对她露出这种眼神，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挑了挑眉，“吴老师，看了这么久，对接下来的拍摄方案有什么想法吗？”

贺知砚一屁股坐在吴楠另外一侧，加入了对话，“你们已经聊到拍摄方案了吗？看来不需要我帮你们牵线搭桥了。”

陆嫣对贺知砚熟络地开起玩笑：“要你有什么用，等会儿自罚三杯。”

“我回去就整理好发你。”

只刚刚一瞬，吴楠就想了好集中适合陆嫣的拍摄方案，陆嫣点点头，补充道：“对了，有几个妆造师我是不合作的，你把你的拍摄团队名单也发我一份。”

拍摄团队？她哪儿来的拍摄团队啊。

吴楠挠了挠头，她刚刚只顾着答应贺知砚了，忘记了自己压根没有团队来接这种大活，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先硬着头皮应下。

服务生陆陆续续进来开始上菜，却还有一个位置空着，吴楠心不在焉地张望着门口，一旁的贺知砚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声说：“Johnny 刚跟我说有点急事，不来了。”

“这样啊。”

吴楠的语气难掩失望，贺知砚有些不解，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但饶是刻薄如他，也没接着补刀，只淡淡地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吴楠的，喝了一小口。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氛围不再拘谨，大家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各聊各的。

陆嫣只喝了两杯，脸上就开始泛红，一开始吴楠还以为是腮红，直到她扒拉着吴楠开始聊八卦。

“你是 Johnny 的女朋友，我想问你点事儿。”她悄悄勾勾手指，吴楠凑过去听，“听说 Johnny 离职后把 Dora 气得够呛，私下放话要全行业封杀他，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

“什么？”吴楠比陆嫣还懵，她从没听梁志远提过这一茬。

“不信你问贺知砚，现在也就 Xeno 敢用他的照片。”

“说我坏话的时候，声音可以小点。”嘈杂的环境中，人对自己的名字格外敏感，贺知砚语气中带了一丝警告意味。

吴楠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笑道：“我们没说你坏话，刚刚陆嫣提到 Johnny 被 Dora 封杀的事情，是真的吗？”

“你居然不知道？”这回贺知砚不是刻薄，而是真的诧异，“我以为他对你知无不言呢。”

见吴楠神色不对，贺知砚自知失言，随即解释道：“听说他为了离开 Deep Valley，拿自己要挟 Dora，给她气惨了。”

“Dora 可不是被吓大的，难道他真的掌握了什么惊天大瓜？”陆嫣醉得迷迷瞪瞪的眼睛瞬间睁大。

“这就不清楚了，总之 Dora 很生气，私下确实说过不让他在圈里好过的话。”

后面的八卦吴楠没有心思再听了，明明没喝多少，她却觉得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这之前，她真的以为梁志远是正常离职的，最多就是因为旷工被开除。

别说贺知砚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梁志远对她应该是知无不言，但她现在忽然有些不确定，这家伙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吧。”贺知砚举杯，为这场庆功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陆嫣被经纪人强行提前带走，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离开。

吴楠的思绪还沉浸在梁志远被 Dora 封杀的事情里，有些晃神，被椅子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陆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楠楠，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