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落音,就听见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开门。”

门一打开,蒋南那双深邃明亮的星眸,正带着笑意温柔地凝视着她。

他穿着长外套,身边放了个不小的行李箱,整个人风尘仆仆,但却精神奕奕,脸上似有光彩在流动。

白雪错身,让他进来,屋里立刻被带进了一阵冷冽的寒气。

她想着要不要建议他冲个热水澡,又有点担心卫生间实在太小,他这个身形大概会非常不舒服......话还没问出口,整个人就被蒋南从背后抱住了。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温暖香甜的味道。

蒋南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疯。

这一天,他翻山越岭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到昆明,飞机又延误了近两个小时,等终于出机场上了出租车,师傅又说空调坏了,车里温度很低。

一路疾驰,他没有回自己铺着地暖馨香如春的家,而是直接来找了她,就这么想来紧紧地抱着她。

大概是上一次太过美好,而中间又空缺了那么久,也可能是彼此都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见面多少带着点不真实的梦幻意味,这一夜,两个人都有点放肆和疯狂。

蒋南依然不让关灯,但白雪没再觉得为难害羞,她彻底放松自己,尽情感受着身体深处美好的触觉。

他的想法很多,她也大着胆子迎合他,有那么几下,她忍不住嘤咛出声,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蒋南却一把掀开她的手,抱着她坐了起来。

白雪愣了一下,双颊随之变得更红。

他溽热的手拂开散在她脸上已经汗湿的发丝,眼神牢牢地纠缠着她,说不尽的缱绻旖旎。两人面对面严丝合缝地抱坐在一起,他一手托着她的头深深吻她,她也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近乎笨拙地去回应他的吻。

情难自抑地时候,她忍不住仰起头,婉转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怎么压也压不住。

蒋南轻扯唇角,笑了起来,哦,原来她的声音这么好听,好听得像是一种鼓励和奖赏,于是他想让她叫得更久更迷人。

到最后,白雪神志逐渐涣散,脑袋无力地瘫在他肩头,感觉蒋南还在咬着她的耳朵,闷声笑:“记住啊,这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

饕鬄知足的一晚。

白雪一夜无梦,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睁开眼看见蒋南结实的胸膛,心里的感觉陌生又新奇,还是觉得太不真实。

洗漱时,白雪明显感到自己身上充满了一种强烈的蓄势待发的活力。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那种没有一丝懈怠、无力和失落的感觉,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被灌满了新鲜饱满的力量,身体里正有只鸟儿在扑腾,雀跃欢心。

她对着镜子轻轻拍了下脸颊,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容。

走出卫生间,蒋南也醒了。

他两只手肘撑在床上,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 看着七零八落的衣服,似乎还在反应此刻自己在哪里,眼下是什么状况。

“你醒啦,先穿衣服吧,别感冒了。”

蒋南闻言,这才把视线投向她,看她一身穿戴整齐的样子,问:“你要出门?”

“没有,我准备弄点吃的。”折腾到大半夜,又睡了这么久,挺饿的。

“嗯。”蒋南又躺下,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发着呆。

“你要吃吗?我煮点面条,或者你想不想吃饺子?”

“面吧,少一点。” 蒋南皱了皱眉,声音轻飘飘的。

蒋南对昨晚很满意,她比之前更主动更投入,反应也很可爱,但他睡得并不舒服。

床太小了,她睡着后好一会儿,他才说服自己将就一晚吧,这个时候再回去意义不大,而且他也累了。

后来,他抱着她,手臂和脚都压在她身上,把她当成个大枕头,一边听着她均匀轻柔的呼吸声,一边别别扭扭地睡了。

从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走进卫生间,蒋南又是一阵蹙眉,这么小的空间竟然承担了淋浴、上厕所、洗漱、摆放清洁用品四大功能……

想起她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那个看上去就挺偏远的乡村,再想想一个女孩儿这么多年一个人自立生存的不易,他摇摇头,沉默地洗漱完,没有发表任何感想和评论。

面煮好了,摆在沙发前一个类似凳子的小桌上。

蒋南坐过去,感觉整个沙发瞬间下沉了三分之二,质量堪忧。

他不动声色,瞧着眼前青瓷碗里装的面,汤上撒了十几粒碎葱,几片青菜叶子,看上去极其清淡,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白色气雾中,她就坐在他对面的床沿上,双手也捧着一碗面,杏眼清透,正看着他。

“看上去挺好吃的。”蒋南微扯嘴角,拿起筷子挑了一卷放进口中,这味道……确实比他想象中好吃。

从汤色上只能看出大概放了生抽之类的东西,但吃进嘴里,味道却很丰富,“你放了什么调料?”

“生抽、盐、花椒油、藤椒油、醋,还有一勺猪油。”

“自己研究的?”

“嗯,我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生存能力挺强的。”

白雪笑笑,心想读书厉害的人说话真是很不一样!

身世孤苦在他嘴里是仙女下凡,生活困窘在他眼里可以变成生存能力很强。

但这些话真好听啊,是明明白白地在安慰她,却又说得那么自然舒服,让人听着心里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