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宴接过沉甸甸的一两银子,与周禹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公子哥的慷慨大方。这……也实在太大方了吧。
哈,既然给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少爷,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为您打包哈。”周宴宴将那一两银子收入背篓,迅速拿出一片芦苇叶,将陶罐中的四块卤下水包裹得严严实实。
“少爷,这是您的卤下水,已经打包好了。”
公子哥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身后的随从上前接过卤下水。
他展开手中的折扇,微微一嗅,赞叹道:“小老板,你把你那卤汤汁给我半碗吧。”
连汤汁也不放过吗?
周宴宴心想,这汤汁不过是卤下水的锦上添花而已,但终究不能作为主食。她猜测,或许这位少爷是想用这汤汁拌饭吃。
于是,她取出一个木碗,盛了半碗卤汤汁,连同木碗一并送给了他。
毕竟,这公子哥已经慷慨地给了她一两银子,这足以让她购买无数的木碗了。
在离开之前,那男子好奇地问道:“小老板,这猪下水本带腥臭,你是如何去腥的呢?”
周宴宴也没多想,一边麻利地收拾着摊位,一边回应:“其实,只要用草木灰反复搓洗,便可将那股腥味彻底洗去。”
听到这里,那位公子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嘴角上扬,带着满心欢喜离开了摊位。
这男子,正是县城赫赫有名的春满酒楼的少东家,梁山斌。今日,他见码头上的工人与过往商人对那小摊的吃食趋之若鹜,心中好奇之余,便决定买一些到春满酒楼,让春满酒楼的大厨师们研究其独特的烹饪之道。
梁山斌自己尝了一块,余下三块及半碗卤汤汁则吩咐随从来福送往厨房,以供厨师们研究。
素来品味挑剔的他,对于这卤制下水却是赞不绝口,其独特风味令他回味无穷,尤其是那浓郁的卤香,更是深得他心。他心中已有了打算,若能将此美食引入春满酒楼,必定能吸引无数食客,让酒楼生意更上一层楼。
春满酒楼里的名厨确实很有实力。身为县城里的名酒楼的名厨,他们总是热衷于研究新的菜式。这次,他们派人匆匆去采购了大量猪下水。
在梁山斌的指导下,他们用草木灰对下水进行细致的清洗,然后凭借对汤汁和卤味的敏锐感知,精心调配出卤味。然而,卤味的配料很丰富,让人难以一一辨识。于是,这一难题被呈报给了少东家。
得知卤味配方很难吃出来,梁山斌立刻对来福下达了指示:“你去调查一下我们今日买卤下水的摊位,仔细观察他们在菜市场买了哪些配料。”来福听后。立马出去。
来福悄悄跟随周宴宴和周禹前往菜市场,将他们所光顾的摊位和买的调料都一一记录在册。而周宴宴对此一无所知。
就这样,跟踪她的人观察了四五天,终于有了眉目。
梁山斌在听闻来福的汇报后,即刻指示厨房精心准备新的菜肴特色下水。不久,春满酒楼便推出了一款新菜式,其口感与周宴宴做出来的下水烹饪手法相比,还是有些区别的。
县城之中,富商云集。许多曾经光顾周宴宴摊位的食客,如今纷纷转向春满酒楼,而且那春满酒楼的卤下水价格便宜,环境优雅,菜品色味俱全,更能彰显身份与品味。
第29章 生意被抢走了
近日,周宴宴的卤下水摊位前显得异常冷清,那些曾经络绎不绝的吃客,尤其是那些常客,这两天竟踪影全无。即便人们偶尔会有口味厌倦之时,但如此大规模的食客流失,确实令人费解。其中定有隐情。
“宴宴,今日卤下水的销量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惨淡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啊?”周禹望着渐渐昏暗的天色,此刻已是戌时(晚上7点),码头上人流稀疏,仅剩几位饭后散步的路人。
“禹堂哥,我们先收摊回去吧,今晚这些吃食我们自己带回去吃吧,明天少带些出来试试。”周宴宴略显沮丧。
两人匆忙收拾,今日螺蛳粉仅售出十五份,收入210文,卤下水更是仅售三分,收入54文。加上成本以及剩余的14份螺蛳粉和八斤半卤下水,总计损失了近400文。至于生意惨淡的原因,待明日再打听。
回到家中,望着那些今天未能卖出的吃食,周宴宴心中盘算着,能送人的就送人吧。
周宴宴给周禹准备了四份螺蛳粉和两斤卤下水让他带回去吃,又送去了木大叔家三份螺蛳粉和两斤卤下水,考虑到木大叔家中有一子,送这量足够三人吃了。
最后,她又去了慕婶家,送了一份螺蛳粉和一斤卤下水。
现在家里六份螺蛳粉和三斤半的卤下水就留给自家吃了。
在餐桌旁,六碗螺蛳粉和三斤卤下水静静地摆放,一家人的目光交汇,却都选择了沉默。周父和李氏看着周宴宴低头默默吃着螺蛳粉,心中满是忧虑。
周父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宴宴,别难过。也许这几天大家想换换口味,等他们想念你的手艺时,自然会再次光顾我们的小摊。毕竟,你做的吃食是独一无二的。”
李氏紧随其后道:“宴宴,你爹说得对。快吃吧,吃完就好好休息,明天的事,谁又能预料呢?说不定明天生意就红火起来了。”
周宴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爹娘,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你们放心,我不会因一点挫折就轻言放弃。我只是在思考,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轻轻叹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确实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周青却吃得不亦乐乎,螺蛳粉、卤下水,他吃得满嘴流油,还笑着说:“阿姊做的吃食最棒了,那些没买的,是他们没福气享受阿姊的手艺。”
他眼中满是崇拜,甚至愿意吃阿姊做天天吃同样的菜也不会吃腻。
周宴宴轻轻捏了捏周青的小脸,这个小家伙已经懂得安慰人了,她果然没白疼这个弟弟啊。
周父见周宴宴依旧沮丧,便想起了之前的计划:“宴宴,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让我按照你画的图做婴儿车吗?我明天会再仔细琢磨一下做法,看能不能做成功。如果成功,我们可以拿到县城去试试。就算小摊生意不如意,家里也有我撑着。”
周宴宴微微一笑:“爹,谢谢您。不过,这些饭菜都快凉了,我们一起吃吧。而且,就算婴儿车能卖,我们也不能只依赖您一个人。我会想办法的。”
次日,周宴宴这次只做了十份螺蛳粉和五斤卤下水来到码
头摆摊。
她注意到一位常客,便额外赠送了一份炸蛋,并好奇地询问:“叔叔,为何近来少来光顾我的摊位了?”
那位工人看到多出的一份炸蛋,低声回应:“镇上有名的春满酒楼也开始卖卤下水了。味道虽不及你这儿的正宗,但腥味处理得也算不错,而且价格实惠,只要十文就能买到半斤,比起你这儿的18文半斤,确实便宜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酒楼内环境清幽,还有乐曲听,自然吸引了不少食客。我这就准备去那儿再买些卤下水。”随后,他一边说着,一边付了十四文的螺蛳粉钱,转身离去。
周宴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开始效仿她的卤下水,心中不禁感慨古人的智商和速度。
周禹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宴宴,春满酒楼的动作也太快了,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卤下水的做法技巧。那我们的螺蛳粉会不会也成为他们模仿的下一个目标?更奇怪的是,你以前没做卤下水时,也没见别人卖过,怎么你一开始做,就被人模仿了呢?”
他又急道:“要是这螺蛳粉的生意也被抢走,那我们的小摊位就惨了!”
他们好不容易靠着这小摊位的买卖,有了盼头,结果也就才几日,这种盼头就被扼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