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净空察觉到她的心口不一,他侧头,望向寡嫂白净的脸,问道:“喜欢这个?”

“都是小孩们才喜欢的……”冯玉贞有些难为情,崔净空却不管这些,既然她喜欢,便直接对那个铺主道:“我们就要这个鲤鱼灯。”

他拖着灯底,将它放在冯玉贞的手上。继而眼眸低垂,软下声来:“方才同嫂嫂置气,是我昏了头,以为能早些回府见你,嫂嫂莫要同我一般见识。这盏灯只当我给嫂嫂的赔礼。”

“?????我,我不用……”

“可我想给你。”

他软声软气,又恢复到冯玉贞熟悉的样子。推阻不得当,只好收下,时隔十多年,那只鲤鱼灯总算被她拥有了。

恰好和一个提灯的小孩碰个正着,那个孩子还乐颠颠地把两人相似的灯碰在一起,天真无邪道:“姐姐,你也喜欢鲤鱼灯嘛?”

冯玉贞脸腾地闹红了,可还是在手里提着,不舍得当下。两个人又走了一截路,这才走到溪边,此处多是结伴好友,或是夫妻放天灯的地方。

两人买下一顶,点上灯,四只手托举着底边,火光在灯底闪烁,冯玉贞闭上眼,良久一齐撒手,天灯便缓缓上升了。

半边天空都是放走的橘黄天灯,崔净空忽地出声问她:“嫂嫂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他并不等她回答,只是抬眼望她,目光灼灼:“一愿嫂嫂与我身体康健,二愿我们二人平安无恙,三愿嫂嫂与我,早日结为连理,永结同心。

冯玉贞心口一跳,还没来得及出口些什么,崔净空身后的漆黑天际忽地窜上两丛烟火。

青年的容貌在烟火里沾染上红尘,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触手可及一瞬间,冯玉贞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好似炸开了花,她只觉得面上发紧,一股热流涌上来蛊惑住了她的身心,叫她说不出话。

夜深,两个人上马车,回到府中,冯玉贞坐在床头,鲤鱼灯搁在腿上,她抚摸着灯,低头不语。

崔净空还没有回耳室,他听见女人迟疑的问句:“空哥儿……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数次帮我、助我,可像我这样不打眼的女子,你为何心悦于我呢?”

她像是小心翼翼,把触角伸出蜗牛壳,颤巍巍地尝试去接近他。崔净空扭头,他预感到什么,快步走到她身前,弯腰低声道:“我也不懂。嫂嫂教教我罢,为何我只要看到嫂嫂,便觉得心中欢喜,最好与你寸步不离才好……”

他的呼吸就吹在冯玉贞脸上,冯玉贞抖了一下 ,最后轻覆上去,唇齿间泄露出一点密密的水声,崔净空将她打横抱起,架子床摇晃一下。

屋里蜡烛噼啪响,崔净空摸她的眼睫,问:“这儿能亲吗?”

冯玉贞点头,他才亲一下,再往下,鼻尖,脖颈,锁骨,手环上腰肢,每触碰到一个地方,都要执着问一遍。

冯玉贞的眼睛水淋淋的,像是被打湿的花瓣。埋首在她颈侧的崔净空忽地抬眼,视野间便闯入寡嫂那双被欺负得湿乎乎的眼睛,红着眼尾,潋滟水光,泪珠挂在眼眶,似坠不坠。

崔净空霎时间感到很饿,并非是食欲,这种难以言喻的饿驱使着原本如鱼得水、进退自如的人绷断了理智,几乎维持不住冷静的姿态。

九月还不算冷,冯玉贞却微微发颤,她赤条条的胳膊环在胸前,白皮肤和大红的肚兜交相映衬,崔净空捏着她腿侧的软肉,从她的裙摆之下钻出来。

他看着可怜可爱的寡嫂,昏沉的脑子闪过一丝念头,他舔舔唇,凑上去亲冯玉贞一下,低声哄到:“嫂嫂冷?那我们盖上被子好不好?”

于是他扯开被子,一床被子覆上她柔白的肩头,崔净空伸手把寡嫂揽进怀里。

冯玉贞颤声哀求,求他慢点、求他别这样重,那条形状怪异的左小腿扛在他肩上,被他捉住轻吻,流着眼泪,又喘又哭。

青年盯着她涨红的脸,逼出她破碎的低泣声,起伏的被褥之下,一只细白的手拼命逃出来,指节发红,无力抓着布料,想要往前爬,一只张开的大手却猛地覆在上面,严丝合缝插入她的指缝,硬生生拽了回来。

一晌贪欢。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嘿嘿嘿

上一章写的太潦草了,这几天会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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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 40、之后 ◇

◎醒了?◎

冯玉贞睡得不好, 同名字一样,她是个保守、守贞的女人,质朴木讷的个性, 这其实也无法怨她, 崔泽同她差着五岁, 无论是平日相处, 亦或是温情时刻,都因为年长而很是迁就她。

可她这次无疑失算了, 她过于天真了,以为所有人都像她的亡夫一样温柔,可却万万没预料到,同为血缘相亲的兄弟, 崔净空却凶地出奇。

分明比她还要小两岁,本事却一点不弱, 只生疏半回, 之后便如鱼得水。冯玉贞如同置身在一个火炉中架着炙烤, 火舌高涨, 一下烧地燎原, 彻夜不息。

很多时候,冯玉贞脑子都昏昏沉沉, 连掉眼泪都全靠本能。这人顽劣的本性暴露无遗, 冯玉贞求他放过, 崔净空贴在女人耳边, 哄骗她说只要她低下头亲眼瞧着, 之后就休息。

冯玉贞无法, 看得面红耳赤, 羞愤欲死, 每每受不了这种刺激转过脸,这人就就使坏颠簸。

总算临了,她勉强勾过身侧一角被料盖住,想要挡住身前人灼灼的视线,脑子里已经不甚清明,只知道希冀问他:……可以了罢?

这副样子实在有点可怜,像是一朵被狂风骤雨打地焉了的花,崔净空没有回她,起身去叫水。

冯玉贞已经半阖着眼,被抱起放进浴桶,崔净空紧随其后。安生没多少时候,只听见水花迸溅出来,跳跃、溅落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场雨。

眼泪一夜间都没消停过,发髻歪歪斜斜散开,堆在脖颈上,她又生得白,宛若乌云白雪一般,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两人黏糊糊地十指相握,如此勾缠到天明。

*

窗扉缝里溜进一缕晨风,冯玉贞略有些冷,转了个身,却径直滚入身后温热的人的怀里。

浑身的皮肉都发酸,不舒服地厉害,忽地察觉身侧有人,愣愣抬头,睡眼惺忪间,青年恬静的面容也映入眼中。

这样无欲无求的一张脸,昨夜却裹挟着炙热和粘稠的潮水,她无力挣扎,被径直卷入其中,随他浮沉。

意识回笼,那些旖旎蓦地在脑子一幕幕闪过,她惊悸地扯着被褥,然而腰间横着的手臂一紧,又被轻而易举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