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长得不错身段不错,这些算什么优点啊!她和他都已经成亲了,这人居然连她的优点都说不上来几个,真是气死她了!阿九倍受打击,坐在圈椅上垂着头,闷闷地不说话。他转过身来朝她看一眼,“又不高兴了?”

她别过头不看他,扯了扯嘴角说:“我就不明白了,让你夸我几句就这么难吗?既然在你心里我一无是处,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谢景臣一笑,走过来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她还在生气,被他一碰就往回缩,可是挣了会子挣不开,索性也就任他握着。这人的掌心难得温暖,力道也有种恰到好处的轻柔。他垂下眼看掌心里的小手,白皙细腻,指甲上染着凤仙花的花汁,有种妖异的美感。

一时间两人谁都不说话,少顷的沉默过后他先开口,嗓音低沉,“我的确不太会说什么好听话,可我如今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倒是挺想得开,就跟她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看着他那张脸就该心花怒放吗?阿九口里哼哼两声,乜着他道:“嫁给你有什么好,你这么坏,仇家多得跟牛毛似的,指不定哪天我一睁眼就在阎王殿了。”她说着稍停,呀了一声又道,“那多糟啊,到时候阎王爷问起来,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轻声道,“这么贪生怕死。”

她很用力地点头,头一歪靠进他颈窝里,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道:“恐怕是种病,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小时候就怕死,为了活命我能把什么都豁出去,现在想想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没缺胳膊没断腿地长这么大了!”

阿九的语气带着一种戏谑,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她从来都不善于刻画悲惨,再惨绝人寰的事情到了她口里,似乎都能变得轻描淡写。经历得越多,成长得越快,儿时的遭遇使她尝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时回忆起来却并不觉得可怕了,果真应了那句话,将一切交给岁月,那些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笑着说出来。

他双臂收拢将她揽得紧紧的,沉吟良久才道:“我害得你这么惨,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了。”

她倒是笑嘻嘻地摇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虽然你脾气不好又小心眼,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可是我也不恨你啊。”

他挑眉看她,半眯起眼道:“脾气不好,小心眼,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原来在你心里我坏得罄竹难书。”

她琢磨了一瞬觉得自己可能话重了些,因壮着胆子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好人,不会嫌弃你的。总的来说我对你也挺满意的,除了另一个你时不时要出来吓我一跳,其它都还好。”

提起这桩事,谢景臣似乎也有些无奈。他叹口气,撑了额头捏眉心,低声道,“我也伤脑筋,这毛病无药可医,这些年我想了许多法子,可是都没能让他永远消失。”

她原本苦恼,见他也跟着苦恼,只好换了个角度试着安慰他,大义凛然道:“唉,其实也不打紧。每回吓一跳,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嘛,你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

丞相闻言睁开眼,一双摄人魂魄的眸子哀怨地看着她,“真不嫌弃?”

美人哀怨起来……仍然美得荡气回肠。阿九心神荡漾,伸手豪气万丈地将他抱到怀里来,学着男人的语气道:“当然不嫌弃!”说着她摸了摸小腹,又说:“你看,咱们孩子都有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放轻松别担心。另一个你其实也不错,就是爱涂花脸爱唱戏有些古怪,不过也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他再出来,我就和他好好聊一聊,开导开导他。”

谢景臣被逗笑了,勾着唇角轻声道,“你倒是大度。”

她嘿嘿地笑,“当然了。”

他眼底渗进丝丝笑意,俯身在她的嘴角边吻了吻,柔声道,“谢木清有没有来找过你麻烦?”

阿九摇头说没有,面色却沉下去几分,低声道,“她这个丞相夫人当得有名无实,其实也挺可怜的。我有些担心,你母后心思缜密,你得万分提防从慈宁宫出来的几个丫鬟。”

他唇角挑起个淡淡的笑容,指尖拂过她鬓角的发,柔声道,“那些东西留着碍你的眼,我早让人剁了喂狗了。”

生杀大事从他口里说出来都变得稀松平常,阿九似乎习以为常,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你有防范就好。”说着稍顿,忖了忖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大人,金玉和钰浅那头有消息了么?”

他托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唇,轻声道,“别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等春意笑拿到大周虎符,她们就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家里事情太多了

好吧我真的坑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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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灭的爱,强势接档文:九重春

☆、第81章 4.13

冬日已经完全展露了风骨,飞雪寒风,人呼出的气息萦绕成一圈儿白雾。阿九在窗前仰头看,外头是皑皑白雪,铺天盖地的雪花在房檐上堆积成山。京都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地上原本有一片落叶,眨眼的功夫再去看,地上雪白剔透的一片,什么东西都被掩埋在底下了。

她对搓着双手呵了一口热气,微皱着眉,望着窗外几株迎风盛放的梅。艳丽的红,同满目莹白形成浓烈的对比,几片飞雪点落在上头,天太冷,半晌不化,远远看去就像一幅画儿。

丞相近日愈发地忙碌了。早出晚归,往往天不亮便要出门,夜里直到阿九睡下也瞧不见人。毕竟是个心思敏锐,即便他不说,她也隐约能够觉察到大凉朝的动荡与变化。她背倚上窗棂,目光定定落在远处的高檐上。

正思忖着,门外有丫鬟挑起珠帘进来了。她微微侧目,只见听兰垂着头走过来,到了跟前儿恭恭敬敬行个礼,双手往上呈,道:“夫人,过年购置的物什都在上头了,请您过目。”

阿九闻言一愣,半晌才想起来过下个月便是除夕。她唇畔勾起个淡淡的笑容,接过簿子随意翻了翻,口里道,“府里有你和管家操持,我放一万个心。除夕年年都要过,你们照着往年的惯例打点就是了,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过去奴婢和管家理应操持一切,全因府上没个能做主的主母。今时不同往日了,真神归位,奴婢们半分不敢僭越。”听兰垂着眸子恭恭敬敬道,一阵风起,她看一眼阿九微隆的小腹,几步上前关了窗,复回身搀她的手臂往里走,“天寒地冻,大人交代了不能让夫人吹冷风,奴婢扶您进去坐。”

阿九笑笑,由听兰扶着进内室坐下。屋子里烧了地龙,同外头的冰天雪地一比,简直温暖得像盛春。她坐在玫瑰椅上揉了揉腿,忽然觉得人生果然奇妙。当初她是谢景臣豢养的乾字号,如今再回来,却已经是这个地方的女主子。

她望向听兰,目光在那张清秀沉静的面容上细细打量。一点儿也没有变,仍旧是记忆中那样的淡漠冷静,不骄不躁,无悲无喜,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自若以对。她身子微动,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忽而一笑,道:“这段日子我睡得早,大人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兰替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沉声道,“回夫人,大人这几日都是子时过后回府的。”

子时……阿九皱眉,接过茶也不喝,沉吟了一阵儿又说,“近日朝中可有什么异动?”

听兰面上仍旧波澜不惊,摇着头说没有,“近日各方相安无事,夫人不必忧虑,安安心心养胎便是。”说着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柔声道:“大人吩咐过,若是夫人觉得闷,便让管家去请戏班子到府上来……”

“听兰,”阿九不待她说完便寒声打断,她面上仍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道,“你对大人的确忠心耿耿,但凡他交代吩咐的事,你都会鞠躬尽瘁一一办好。可是你既然叫我一声夫人,便不能欺瞒我,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

听兰眸光微动,下一瞬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奴婢不敢欺瞒夫人。”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阿九蹙眉,“告诉我,朝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周国发兵来犯?”

听兰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她咬了咬牙,心知再瞒也瞒不住了,只好道,“夫人,不是奴婢有意瞒您,是大人有言在先,奴婢不敢抗令。”

不肯说,她也不能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迫。

相府众人对丞相的忌惮与惧怕深入骨髓,闻言,阿九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摆摆手道,“你退下吧。”

听兰应是,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阿九一个人,她坐在玫瑰椅上神色凝重,扶着额头半眯着眼,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对劲,这段日子以来什么都不对劲。她发力地揉摁眉心,忽然想起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再见过谢木清。她心头一沉,左手在小腹前缓缓收拢。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紫禁城出了什么大事,以至已经出嫁的太后义女都急急召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