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缘走进更里面,沙发的右侧有一扇门,季泽缘拧动把手推开了那扇门,摸黑打开了灯,入目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这是一间卧室,很小,很挤,堆满了杂物,但都摆得很整齐。

季泽缘的目光一件一件地扫过去,桌上摆放的物品都是她曾经送给章林恩的:圣诞节的围巾、生日送的贺卡和手表、幼儿园过年时送的乐高。

墙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季泽缘的照片,有单人的,有两人合照的,但合照里章林恩的脸都被划烂了。

触目惊心,都是思念的证明。

季泽缘抚摸着这些照片,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刚一落座她感受到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季泽缘又立刻起身,掀开床单一看,是一本陈旧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厚,封面是硬壳灰色的,季泽缘翻开第一页,里面夹了一张自己高中时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夏季校服,正坐在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瓶水,一脸苦相。

再往下翻,便是日记的正文内容了。

……

心理医生说把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叙下来能够更直观地理清思绪,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如果一切要从头讲起,大约要追溯到十三年前。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当时觉得她蛮横霸道,傻得不行,如果不是不想妈妈为难根本不愿意理她。

真奇怪,我当时怎么会这么想呢?

总之我们之间有过一段小小的尴尬期,但很快便解开了偏见与误会。

正式成为好朋友后她很爱黏着我,说话变得直接又随性,她只会在我面前把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在外人看她是高贵傲慢的大小姐,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小缘。

幼升小的时候,因为她很喜欢我,董事长先生便将我和她安排进了同一所学校的同一班级。

不记得是几年级的时候,有一名男生在学校里四处诋毁我,称我为“豪门小姐的狗腿子”,她不高兴了,和那名男生大闹了一场,后来我再也没在学校听到过有关于我的负面言论。

大约六年级的时候,班里陆续开始有人分化了,我问她希望自己是阿尔法、贝塔、还是欧米伽,她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看着我。

那时我产生了一种迷糊的感觉,我不明白那是什么,就好像我体内有一片汪洋,那汪洋之中蛰伏着一只能够翻天覆地的海兽,世界上只有我和那只海兽,我想要靠近它,却又害怕它,害怕它,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它。

后来那只海兽成为了我梦中的常客,我常常能在梦境中找到它的身影,但我从未与它正面交锋过。

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人因为恋爱被通报批评,她问我有没有暗恋的人,我说没有,我也问了她,她也说没有。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沉进了大海,那只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的海兽向我游过来将我救到了岸上,我从窒息中解脱,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海兽变成了她的模样。

我第一次做了春梦,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喜欢她。

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想法了,但大概是在想她喜不喜欢我呢?她对我很特别,我应该有机会吧?

现在看来,我真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蠢货。

【作者有话说】

宝贝儿们,明天更新

晚十一点准时来,第一次不太清楚审核咳咳,so,我会尽力的~[黄心][黄心][黄心]

43 第一次

◎这……这就开始了吗?◎

看到最后一句话, 季泽缘指尖无意识地一用力,纸张裂开了一条缝。

正当她要接着往下翻时,门口响起了熟悉的“滴哩哩”的响动, 她慌忙将笔记合上,还未来得及归位, 一抬眸便看见了手持菜刀的章林恩。

章林恩警惕地举着胳膊,眼神十分狠厉紧张, 在看见季泽缘的一霎她明显一怔,随即凝滞几秒后,目光下移落到了那本灰壳笔记本上。

菜刀“哐当”落地,章林恩快步冲上来一把将季泽缘手中的笔记本夺走, 而后用力地扔进了垃圾篓里。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章林恩声音抖得厉害。

闯空门加乱翻人家私人笔记加被当场捉住, 季泽缘却丝毫不见心虚, 她直直地回视着章林恩,道:“我问的章姨。”

几秒的沉寂后,章林恩的声音平稳了些,但还是有些虚浮:“你看到哪里了?”

季泽缘暗忖一下后,还是隐瞒了事实:“我刚翻开看到照片你就进来了。”

说完这句话,章林恩紧绷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她沉沉地垂下眸子,转身捡起了地上的菜刀,放回了厨房的架子上。

季泽缘起身跟在章林恩身后,章林恩放完菜刀又转身去捡沙发上她随手乱扔的外套, 客厅空间不大,章林恩捡完衣服转个身便和季泽缘撞了个对脸。

“小缘, 你……”章林恩欲言又止, 她皱了皱眉, 拿着外套进了浴室。

季泽缘这次没有跟去,她局促地在沙发上落了座,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淋淋漓漓的水声,她心一惊:章林恩不会在洗澡吧?

但是她刚刚好像没有拿换洗的衣服吧?

季泽缘在内心暗骂自己的肮脏龌龊,她掐着自己大腿默念着公司的员工守则,以求内心的平静。

等了五分钟,浴室内水声不断,她忽而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于是她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问道:“小恩,你吃饭了吗?”

章林恩模糊的声音混杂着水声传来:“没有。”

季泽缘又拿着手机坐回到沙发上,从外卖平台上挑选今晚的晚餐。

挑选食物的枯燥过程让季泽缘浮躁的内心逐渐静了下来,她点完了餐将手机放到一边静等着章林恩洗完。

大约过了半小时章林恩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披肩的黑发还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