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月将口罩往下拉了拉, 笑着向季泽缘打招呼：“季总, 是我。”

季泽缘无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道：“哦，你好。”

沈九月道：“季总，我们应该是同一趟航班，一起吧。”

章林恩悠悠道：“如果是同一趟航班当然是一起的。”

沈九月：……

季泽缘和章林恩并肩走向检票口，沈九月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排队时沈九月又问：“季总和章秘书在哪个舱，座位号是多少，说不定我们座位会在一起呢。”

季泽缘礼貌微笑着打破了沈九月的期许：“不会的，我包下了头等舱。”

沈九月：……

……

下了飞机，国内机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报着时事新闻：混血天才雕塑家被曝抄袭，华顿院长表示：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季泽缘需要去季诚那汇报一下汽配厂的具体情况，章林恩便自己一个人先回了总部。

因为花笺九急着要见她，章林恩便就近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她刚走进总部大门，就目见前台那站着一个熟悉的令人讨厌的背影。

米娅一脸倦态，脸色难看，一看见章林恩便快步迎了上来，她的信息素极不稳定，章林恩蹙眉掩了掩鼻。

“杰西卡疯了吗？抄袭？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见她。”米娅额角的青筋暴起，神情崩溃。

章林恩眸色冷淡，没有理会米娅转头便往里走去，保安将情绪失控大吼大叫的米娅拦截在了后面。

走去办公室的路上，章林恩感受到了诸多人的目光，她刚到走廊拐角，远远地便望见了站在办公室前的花笺九和她身旁似乎正与她争执的赵琰。

眼尖的花笺九先看到了章林恩，忙不迭地便迎了过来：“章秘书，这个人不能在我的组，我带不了她。”

赵琰紧随其后大叫道：“嘿，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个破组里吗？”

章林恩一记眼刀扫了过去，两人顿时都噤了声。

进到办公室后，章林恩还没在办公椅上坐稳，两人就叽叽喳喳地开始了分辨。

赵琰率先开口，义愤填膺道：“她一直让我做一些杂事，倒咖啡、打印文件、给她们每个人自己养的植物浇花，这算什么工作？”

花笺九反唇相讥：“姐妹，我一开始信任你让你用我的电脑，给你看重要的工程文件，你回报了我什么？你用咖啡把我的电脑浇了，我和我的组员加了一星期的班才把你弄丢的数据重新做出来。”

话说到这，赵琰似乎确实有些心虚了，她声音小了许多，道：“这就是你区别对待的理由吗？”

花笺九气噎，瞠目结舌地看着赵琰说不出话。

“可以住口了。”章林恩听她们喋喋不休地各执一词听得头疼，她当机立断，道：“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花笺九不满地就要理论，章林恩道：“再多一句话就扣工资。”

这句话的效果很显著，花笺九悻悻垂首，赵琰虽然还一脸不服气，但也不吵不闹地跟着花笺九一起出去了。

不过几分钟后，花笺九重又返了回来。

“李子若告诉我你帮她解决了霸凌她的那些人。”花笺九将门关上后，道。

章林恩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花笺九道：“谢谢你，我很感动，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章林恩面无表情地看着花笺九，花笺九回避地别过脸清了清嗓，晌许才把真正想说的说出来。

“我看到热搜了，就是沈九月和季泽缘的那个……你还好吗？”

章林恩眼波微动，她将目光收回，微微颔首。

而后便是一阵沉默，花笺九迟疑地驻足原地，默默良久见章林恩确实没什么话要说后，花笺九便撤身离开了。

待办公室门关紧后，章林恩将被她最小化的浏览器重新点开。

电脑上满屏都是关于米娅抄袭的新闻，她回想着刚刚在楼下时米娅说的话，似乎米娅已经认定此次曝光是季泽缘的手笔了。

章林恩也不清楚这件事情是不是季泽缘做的，只是那天在办公室向季泽缘坦白后……虽然坦白的并不全面，还有些穿凿扭捏的成分。

总之那次谈话季泽缘虽面上还一如往日的平静，但章林恩看得出她确实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后来米娅也如她所说的，来找过季泽缘，想要将追踪器的事情告诉给她，但因为章林恩的先发制人季泽缘并没有见她。

米娅被曝丑闻这对章林恩来说是件喜闻乐见的事情，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季泽缘推动的成分，她又有些担忧米娅会报复到季泽缘的身上。

而且现在不论是不是季泽缘做的，米娅似乎都已经认定了是季泽缘所为。

思绪纷呈间，章林恩瞥了一眼右下角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

她思虑再三，还是给季泽缘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季泽缘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恩，怎么了？”

章林恩听到季泽缘一如往常的声音，稍稍安心了些，她将浏览器叉掉，柔声问：“你现在在干什么？有时间打电话吗？”

季泽缘话中含笑：“嗯，你说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章林恩感觉到似乎季泽缘在她患病后对她格外的温柔，甚至算得上有求必应了。

犹疑片刻，章林恩道：“米娅今天来总部楼下了，她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