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钰没搭理他,在新画好的符纸上吹了口气。起身去打开床边立柜,取出一瓶雄黄酒,倒出一小杯,画好的符咒浸入酒杯中。

口中念念有词:“阴杀阳藏,阴气血气为天,阳气精气为地,从天引地,从阴引阳,逆天而行!”

字句清晰念完,轻舒一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杯再凑到李奉嘴边:“来,喝了这个,咱们再行神仙快活之事。这次我略施了术法,可助你有孕。”

“这是什么酒,没有毒吧?”李奉迟疑不下。

“我都喝了一口了,你还信不过我?我是你妻子,还能害你不成?”虞子钰不耐烦地催他。

李奉一口闷下去,当做是他和虞子钰的交杯酒了。

两人也算是血气方刚,又是刚开荤,情投意合,干柴烈火在屋内折腾一下午都不出来。

快到掌灯时分,才见李奉从屋内出来,衣领稍许歪斜,他出门看到有个跛脚丫鬟在不远处扫地。

上前耳尖微红问道:“厨房在哪里,我去给我娘子弄点吃的。”

“姑爷,奴婢去给您们端来饭菜吧。大小姐他们已用过晚饭了,见您和三小姐一直在屋中,生怕打扰三小姐修仙,这才没来唤你们一块儿去吃。”

听罢,李奉心觉这丫鬟还挺会说话,用了修仙二字,让他没那么尴尬。她在这儿扫地这么久,肯定是知道他和虞子钰一下午都在屋里干什么。

“好的,那便有劳了。”李奉礼貌道。

祝淑秋放下扫帚,跑去和在远处帮虞子钰晒书的青荷说了声,便去厨房端来饭菜。

李奉一直在廊中等候,虞子钰还光着身子在屋内睡觉,他可不敢让人进去。

接过祝淑秋递给的食盒,闪身入屋内,食盒搁于茶几上,方才到床边叫虞子钰。

虞子钰趴伏在枕头上睡得安稳,细密睫毛轻轻颤动,露出半边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一头润亮青丝散在裸露光滑的背上,尽态极妍。

李奉撩开几缕粘在她侧脸上的发丝,低头亲她:“好娘子,先起来吃饭。”

虞子钰嘟囔了两声,也没醒过来。

李奉叫了她一会儿,没能如愿。

又自己取打来热水,温热湿毛巾擦拭一遍她的身子,虞子钰懒懒趴在床上,哑着嗓子道:“我们两个好像厚颜无耻的淫贼。”

青天白日,她便和李奉在屋内胡搅蛮缠了一下午,着实丢人。

李奉拿起干净的衣服帮她穿上:“我们自走我们的阳关大道,管他人怎么看。”

“你脸皮真厚,我好喜欢。”

虞子钰欣喜抱住他,她的夫君就该如此,无惧无畏。

直到后半夜,李既演的意识才出来。

不出虞子钰所料,这人和今早李奉刚出来时如出一辙,又在闹脾气。为了甩锅,虞子钰决定先发制人。

不等李既演质问她和李奉一下午都干了什么荒唐事儿。

她率先趴在枕头,垂首痛哭。

“你们两个共用一副身子,我如何能分得清!真是可怜了我,本想着嫁个好郎君,没想到嫁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今天一个李奉出来,明天一个李既演出来,我丈夫是谁我都不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她倒是委屈上了,痛哭流涕的悲惨样,打得李既演猝不及防,自个儿也愧疚了。

连忙抱着她哄:“宝宝,都是夫君的错,是夫君没用才会让李奉出来,你先别哭了。”

虞子钰哀嚎声不止:“命苦啊,都怪我心思单纯,被李奉骗了又被你骗。我就不该嫁给你,如今弄得我左右不是人。”

李既演抬手要给她拭泪,摸遍她的全脸,也不曾摸出半点儿湿润。

虞子钰嚎得太过,打了个嗝给自己找补:“可怜我啊,眼泪都哭干了......”

李既演羞愧难当,抱紧了她:“娘子莫哭了,都是李奉诡计多端,才让你分不清我和他。不怪你,是为夫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虞子钰哭声终于是云收雨歇,委屈楚楚道:“嗯,你能如此想便好。”

随后,虞子钰又耐着性子跟他讲了生孩子的事儿,她起先说得委婉,鬼仙金丹、天地父母说了一堆,李既演听得糊里糊涂。

索性直接问:“宝宝,夫君愚昧,还请娘子明示。”

虞子钰躺在他怀里,伸手指尖玩弄他的喉结:“相公,我们要一个宝宝吧。”

李既演没想到那份儿上,握住她的手吻在她掌心:“你昨晚不是让我喝了避子汤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要孩子了。”

“那避子汤避的是凡胎,跟鬼胎没关系。就算喝了,一样可以怀上鬼胎的。”

李既演依旧茫然:“什么鬼胎。”

虞子钰坐起来,双臂搂住他脖子:“就是怀鬼胎,你帮我怀个鬼胎。书上说鬼胎出世,鬼丹也会伴随而生,到时我便可以用鬼丹来修炼自己的金丹了。”

李既演结合虞子钰前前后后的话,得出结论:“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个孩子?修仙逆天而行,男生子逆天而行,到时候你用鬼丹逆天修仙,是这样吧?”

虞子钰激动得两眼发红,亲了他好几口:“正是如此,夫君你可真懂我。”

李既演浑身僵硬:“我生不出来。”

虞子钰又恼了,反复抛出老话:“我一个凡人都能修仙,你怎么就不能生个孩子?一天天就给我使绊子,拖我后腿!李奉都答应了,你怎么还这么倔,能不能和人家比比?”

“李奉答应了?”李既演难以置信。

“是啊。再说了,他才是鬼魂本体,到时怀鬼胎也是他出的力多,你担心个什么劲儿?”虞子钰一把推开他,大声吼了起来。

李既演又把她按在怀里:“好好好,别气了,气大伤身。那我问问你,就算你有本事让我怀上了,我如何生,怎么生,孩子从哪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