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对对对。”陈静安忙不迭地说。
她想,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题思路”,加上早上祝年年说祝爸怀疑她早恋这点,可以完美解答历史小考考21分的缘由了。
她,陈静安,不,一向乖巧的祝年年,开始叛逆期了。
一向乖巧的祝年年本人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加了这样一条设定。正在经历的周六,大三门小三门轮番上课,各种算公式,做习题,几乎将她整个人掏空。
下午放学,隔天是周日休息。陈静安的朋友们约她去打电动,其中有一个叫田七(陈静安取的外号)的男生,大约平时和陈静安关系很亲近,非要揣着祝年年的胳膊,把她硬拉去电玩城。“偷书”重任在肩的祝年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身,匆匆往陈家赶去。
祝年年到家时,时钟刚指向六点一刻。
在小区门口下了公交车,她一路小跑上楼,进了门,喘足了气息,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她强逼自己疾步走到陈长宁房门前。
和昨晚一样,又是一番迂迂回回地试探。
还是客厅时钟提醒她时间紧迫,她才终于伸手拉门锁,推门而入。时值傍晚,陈长宁房间没关窗,空气对流,一阵风吹过来,扑在祝年年脸上,她莫名觉得害羞,像是和陈长宁做了什么亲密的动作。
他房间布置简单,墙上贴了许多球星海报,昨晚太紧张没来得及观察,今天一看,发现除了球星海报,书架上还有很多动漫周边,小人什么的,祝年年认不出来,径直走向他的书架,忽然忘了任务目标是什么,转而浏览起他的藏书来。
陈长宁是理科生,书架上自然很多学科相关的内容,在右上角一处格子里,祝年年终于看到文学类书籍,除了四大名著,福楼拜、大仲马、托尔斯泰等作家的代表作,祝年年注意到边角有一小排是屠格涅夫的作品。
他喜欢屠格涅夫?还是恰巧多了几本他的书?
怀揣着这缕好奇心,祝年年伸手从中抽出一本屠格涅夫中篇小说集,正打算粗略翻翻,一时不防,翻到加了书签的地方,右上角页眉显示夹书签的这一篇标题,《初恋》。
祝年年瞬间心慌意乱,手一抖,书签掉了。
啪。房间顶灯开关的声音响起。
祝年年来不及捡地上书签,脸色惨白地朝门口看去。
“好看吗?”陈长宁缓步走过来,语气不轻不重,脸色不温不火。
作者有话要说: 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说我!
☆、第五更
啪。房间顶灯开关的声音响起。
祝年年来不及捡地上书签,脸色惨白地朝门口看去。
“好看吗?”陈长宁缓步走过来,语气不轻不重,脸色不温不火。
他还没走到身前,祝年年便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抵上书架。
陈长宁显然也是刚放学,左肩上挂着书包,就在祝年年眼前,他面目清淡地蹲下去,从地上拾起书签,继而起身,目光指向祝年年手里的屠格涅夫。
祝年年读懂眼色,立刻合上书,双手将之奉还。
看到已然合上的书,陈长宁短暂蹙了蹙眉,接过去转身走向靠另一侧墙的书桌。祝年年眼睛追随着他,对他一切的反应都很好奇,为什么蹙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等等等等,全然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只见陈长宁将书包放上桌,头低着,一手拿书签,另一手翻动书页,神情很认真。
“什么时候对屠格涅夫感兴趣了?”他问。
趁他低头翻书,祝年年悄悄感知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双腿发麻,一动就不得了的酸麻滋味,她试着转动脚踝,好让酸麻快点过去。
“回答问题,陈静安。”这时,陈长宁停止翻页,大概已经找到之前看到的位置,他把书签重新夹回书页里,又拿了书走到书架这一侧来。
“你,你书架里,文学类,屠格涅夫的作品比较多。”猜到陈长宁要将书插回书架,祝年年背着手,悄悄往旁边移了一些。
“这倒新鲜。我房间你来过无数次,书架里的书,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今天才发现我这里屠格涅夫的作品多吗?”他站在书架前,与祝年年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祝年年不敢看他,他却一直凝视她。祝年年用余光都能感知到他眼神里犀利的审视意味。
房间窗户开着,天色已晚,轻柔的夜风吹进来,祝年年清醒了一些,想起陈静安的建议,她选择对陈长宁说实话:“我最近,最近想了解俄国作家。”不那么“实”的实话。
“了解俄国作家?你知道俄国在哪里吗?”
“在中国北面。”
陈长宁沉默,沉默地盯着她,室内时钟哒哒哒地跳着刻度,祝年年感觉自己在坐心脏过山车。
“怎么突然想要了解俄国作家?”陈长宁问。
“就,就学习写作技巧。”
“学屠格涅夫吗?”陈长宁口中讽刺意味明显。随后,他移了两步,正面对上祝年年,手忽然伸出来,祝年年以为他要“动手”,吓得全身紧绷,不料,陈长宁的手最终只是落在她右肩上。
随后,左肩也来了一只。
他用两只手分别按住她两侧的肩膀,微微低下头,真正和祝年年面对面,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祝年年条件反射地要往后退,退无可退。
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生――还是喜欢的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祝年年惊呆了。
陈长宁清亮的眼睛左右转动,打量她。
祝年年努力睁圆眼睛,呼吸屏得只剩一丝出气。
陈长宁双手一齐按了按她的肩,力道不大,但很沉。
“我认输,陈静安。”他声音轻缓,“我不知道你这两天怎么了,我也没时间查,你能不能主动坦白?我答应你,只要你坦白,一切好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我有没有真的罚过你。”
祝年年眼睛睁得发酸,忍不住眨了眨,她感觉自己脖子以下,除了心脏还在飞驰外,其余全部失灵了,她还是不敢大鼻大口的呼吸。
“来,说吧。”陈长宁徐徐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