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了一个多月,耐心真的快到头了。
派去黎雅柔身边的人发来最新动向,黎雅柔选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小男人当管家,天?天?带在身边。
兄弟四人平心靜气,各坐一方。庄綦廷长腿交叠,克制着心烦意?乱,把?事情经过草草说了一遍。
“所以大嫂是受不?了你的管控欲,这次铁了心要离婚?”庄綦泽哭笑不?得,一连叹气数回,“大哥啊……我早就说过,你对大嫂管太多了。大嫂这种性格不?适合来硬的,你得放低姿态,放软身段才是。”
庄綦廷略带疲倦地?闭了闭眼,没有?情绪地?淡声:“我再放低姿态,她就要騎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其实已经騎在他臉上了。庄綦廷只?是羞于承认这个事实,羞于承认他早已被黎雅柔拿捏,操纵,掌控。
在他心里,黎雅柔永远是那个直来直去,風風火火的靓妹仔。他一直把?她当没长大的孩子。
庄綦楷:“大嫂不?是一直騎在你脖子上吗?再说了,讓老婆骑一骑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庄綦廷:“…………”
庄綦琛笑出声,“二哥,你这缺心眼少说两句吧,大哥快烦死你了。”
若说兄弟四人里,老二是实心眼,老三十八个心眼,那最小的庄綦琛就有?一百八十个心眼,绕是一百八十个心眼,庄綦琛也想不?明?白一件事。
“大哥,我只?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同意?离婚。”
庄綦廷涼涼笑了声,提起这个就难以抑制怒意?。他是昏了头才会相信什么欲擒故纵,就因为这破烂招数,他放开了一條口子,事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朝着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崩塌,直到他幡然醒悟,只?剩一片废墟了。
欲擒故纵,纵着纵着,人没了。
庄綦琛不?解,“这是何意?啊,大哥。”
庄綦廷面无表情:“不?是你讓我适当欲擒故纵?”
庄綦琛愣住,隨后大窘,满脸尴尬,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大哥啊大哥!我让你欲擒故纵,没让你同意?和大嫂离婚啊!欲擒故纵……是你得多让大嫂出去玩,去散心,适时地?走出你的领域范围,你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庄綦廷滚动着喉结,试图把?燥热压下去,可体内白酒的后劲正一点点涌动,搅着五脏六腑,这滋味叫人难受。
庄綦琛:“没辙了,大哥,你现在想让大嫂和你重归于好?,只?剩一條路了。”
庄綦廷沉默片刻,低声:“什么路。”
“放低姿态,老老实实把?人追回来吧。威逼利诱是不?可能?了,大嫂不?会买账的。”
“对,老四说得对,大哥,你这次除了靠追,没别?的方法了。”
“追人很容易的,大哥,送花送珠宝,甜言蜜语哄着捂着,大嫂去哪你就跟去哪,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什么事都听大嫂的,我当年追兰兰就这样。”
庄綦廷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被他摩挲到发烫。
追她?怎么追?说实话,他不?会,不?如派人把?她绑回来锁床上更?干脆些。
他到这个年纪这个地?位这个辈分了,还要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男人手段才能?把?妻子哄回来吗?于他而言,不?亚于一种羞耻。
再者?,什么都听黎雅柔的?这小东西是见杆子就往上爬的祖宗,你给她骑脖子,她会直接骑脸骑脑袋。
“我不?会追人。”庄綦廷说,“她爱在外面野就野吧。我看她能?野到多少岁。”
“…………”
“…………”
“…………”
三个兄弟面面相觑,真是咬碎了牙,操碎了心,这时候,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庄綦琛收敛了一副懒散做派,让人进来。
黎盛铭推门而入,给各位叔叔问好?后道:“爹地?,我和大哥二哥现在准备去妈咪那里,正好?把?妈咪给大家准备的新年礼物拿过来。”
黎雅柔每年都会为妯娌和晚辈准备礼物,今年也不?例外。她虽然性格不?拘小节,但该細心之处比任何人都细心,大家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
庄綦廷没有?说话,庄綦琛出来打圆场,笑着:“大嫂果?然没有?忘記我们?。晚上开车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不?然今年的压岁钱可就没了。”
黎盛铭挠挠脑袋,傻笑:“好?,那我们?这就去了。正好?过去尝尝妈咪的手艺,今年阿婆家的年夜饭都是妈咪亲自下厨!”
“你这小子是个有?口福的。快去吧。”
黎雅柔和庄綦廷离婚一事,看上去并没有?对黎盛铭有?多大影响,该乐还是乐。
庄綦廷心如刀绞,这赔钱货,父母都离婚了,还不?知道傻乐些什么!应该多去劝劝他妈咪,早点回家才是!
黎盛铭刚转身,庄綦廷叫住他,“铭仔,我有?事找你。”
黎盛铭啊了一声,明?显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教?导主任喊去训话,“爹地?……今晚是除夕……大哥他们?在等我……”
庄綦廷已经站起来,俯身拎起搭在沙发椅背的西服外套,只?穿马甲衬衫,双肩显得宽厚而挺拔,“边走边说。”
黎盛铭把?不?高兴咽进肚子里,爹地?和妈咪离婚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爹地?欺负妈咪了。妈咪好?样的!他要鼓掌!
一路上,黎盛铭很忐忑,庄綦廷并没有?说什么,父子二人一路安静,只?有?脚步声踏踏。
就这样走到了大门外,宏伟的大理石台阶下停着一台宾利越野。庄少衍和庄少洲在车边交谈,听到动静后抬眼,神色皆是一动。
“爹地?。”
“爸爸。”
庄綦廷颔首,大步流星走过去,司机机灵,立刻下车为他拉开后座车门。他偏头淡淡地?扫过三个儿子,“上车。”
庄少洲纳闷,盯了黎盛铭一眼,对方皱着脸,摇摇头,表示他也搞不?懂啊。庄少衍拍了拍庄少洲的肩膀,低声:“走吧,车上再说。”
父子三人就这样坐上同一台车。这车后排空间尚算宽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