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唱的不好啊,跳的也不好,为什么还不让别人说了?如果我言语冒昧了?,我给你道歉,但你怎么能上来就骂别人穷酸?”

茉莉尖尖笑着,根本不把这群小姑娘放在眼?里,“是啊,我唱的不好,那你唱,你跳。你登台演一首,但凡有客人送你花篮,我就把今晚收到?的花篮全部送你。”

盧郡秋脸上很烫,让她唱还不如杀了?她吧!她这个大嗓门!

“谁稀罕你的几朵花。”

“果然是鄉下妹,连帝濠的规矩都不懂。一个花篮就代?表三成?分紅,我这里有十个花篮,算下来至少三万。够给你这位生的好靓的朋友买Chanel了?,当然了?,是正?、版、货。”

茉莉讥诮地衝黎雅柔挑挑眉,若她猜的没错,这位就是“阿柔”了?。

黎雅柔本来还有理智,不愿在这种场合惹事,可这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居然阴阳怪气损她穿假货!

她穿的怎么是假货呢!不是……

黎雅柔红撲撲的脸蛋顿时白了?,唰地站起来,把表妹护在身后,一双清澈软眸凶巴巴地盯着女人:“你管的可真多,也不知道谁是八婆,不就是唱支歌跳跳舞,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茉莉抬手拢了?拢华贵的狐狸皮草,冷哼,真当这里是菜市场,谁都能来卖艺献丑。

茉莉走后,周围投来不少看热闹的目光和笑声。

一群女孩哑巴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瞪着黎雅柔。

黎雅柔:“…………”

盧郡秋委屈巴巴地蹭着她。

黎雅柔静下来一想才知道自己不该冲动,苦着一张小脸,“我来这种地方就算了?,还上去唱歌,被家里知道,我就别想出?来玩了?……”

卢郡秋咬唇,很不甘心,“可是只要你能收到?花篮,我们就能拿三万,姐,三万!你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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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濠城最豪华的包厢里刚刚结束了?一场较量,合同签署落地,緊张的气氛烟消云散,disco球转动的流光漫过金碧辉煌的角落。打?扮性感的女郎进来倒酒,跳舞,一时间莺莺燕燕,歡声笑语。

庄綦廷今晚替父亲来谈一桩港口买卖的生意,对方是群白皮佬,指明了?要看特色歌舞,说穿了?就是情色表演。他不善于安排这些,全权交给了?二弟庄綦楷。

当一位白兔般清纯乖巧的女人要依偎在他身旁时,锐利的目光猛地指向自己弟弟。

庄綦楷赶忙上来把女人弄走,低声说:“大佬,别这么严肃,出?来谈生意嘛。这群白皮猪玩的上头,你我干坐着不合群,反正?都是逢场作戏。我还特意给你找了?一个清纯的。”

庄綦廷抽出?一根雪茄,看向倒反天罡教育起自己来的细佬仔,“那你多多作戏,把我这份替了?,来个左拥右抱。”

庄綦楷笑容僵住,苦涩地说,“…大佬,我也很烦这些交际啊。”

庄綦廷不欲与他理论?,冷淡地起身,手指捏着没有点燃的雪茄,踱出?乌烟瘴气的包厢,靠在看台栏杆上点了?火。

二楼每间包厢都有专门的看台,中?央舞台的表演看的很清楚,高高在上一览无?余的视角逢迎了?这些达官显贵。

舞台灯光摇晃,穿着暴露的舞娘翘着屁股扭来扭去,庄綦廷面?无?表情,吐出?一口烟雾。

很快,舞台空出?来,脆生生地走上来一名少女,黑丝袜裹着一双丰润长腿,柔软又韧的质地,大波浪是如今最風靡的发型,裙摆短而性感,但并?不暴露。

说少女不太准确,打?扮颇为成?熟精巧,说女人又言过其实,远没到?那境界。

庄綦廷看了?两眼?。

黎雅柔紧张的快要死了?,她走上来就后悔了?,看着台下乌泱泱各方人马,都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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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更后悔了?。

出?丑了?她这辈子就再也不来帝濠城了?,何止!她再也不会来弥敦道!

如果她没有这么虚荣,非要裁缝做这件chanel的裙子,不不不,怎么是她虚荣呢?明明是裁缝不按套路出?牌,非要做对袖子。

无?妨,她在这一刻决定去国外读书了?……

黎雅柔定了?定神,把台下的男男女女都当成?叉烧,发汗的手心握上了?话?筒。

鼓点响起,disco球配合地旋转,熟悉的前奏令气氛无?端鼓噪起来,也让黎雅柔的紧张散了?大半,是林子祥的《敢爱敢做》,一首很强劲的情歌。她在学校新年晚会上唱过。

黎雅柔的声线不是软绵绵的,偏成?熟,底色很慵懒,类似即将烂掉的熟透的樱桃,甜中?带着发酵的酒味,开口唱起这种铁汉柔情的歌,居然别有一番风情。

罗曼蒂克的暖金色,照在她莹莹如玉的脸頰,脖子,手臂,身体摆动时,眼?波流妩,裙摆高扬。脸上的脂粉被强灯吞噬,唯有上台前补的口红,特别烈,特别鲜亮。

“交通灯边的我紧抱深爱的你,听呼吸声确已急速到?死。”

“冷雨扑向我点点纷飞,千吨高温波涛由?你涌起。”

台下不少客人都被节奏带出?了?心潮澎拜,不自觉地跟着摆动。

黎雅柔跳起来后就毫无?顾忌了?,转着圈,像是自己哄自己玩儿,眸中?辉光烈烈,甚至大胆地扫视着台下,那些被她眸光扫过的,心底都无?端紧了?一番。

她生的一副秾艳清晰的长相?,眉眼?贵气,夺人眼?球,像汲饱露水的红玫瑰,肆无?忌惮地盛开,也就像这首旋律劲烈的歌。

有侍应生抱来花篮放在舞台周边。

众女孩茫然地看着那些越垒越高的花篮,又喜又怕,周围的客人都在打?听台上跳舞的姑娘是帝濠捧的哪位新人。

庄綦楷许久不见大哥回来,只好出?来寻他踪迹。

高大挺拔的男人隐匿在阴翳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跳舞的女孩,雪茄没怎么抽,燃烧的速度格外缓慢,暗流般从指尖泄出?来。

“大佬,大佬!”庄綦楷喊了?两声,庄綦廷没有挪开眼?,只对身后人略微抬手,示意他听到?了?。

庄綦楷走过去,“看什么好东西?看入迷了?,唷,原来是躲在这里赏佳人啊,帝濠捧的新人吗?这风格倒是新鲜,又艳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