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说什么?”
谢无炽:“当上开国皇帝已经证明了我的能力,我对做明君缺乏兴趣。”
时书静了静,道:“等我以后当了皇帝,我也要说我对当皇帝毫无兴趣。等我当上首富,我也说我对赚钱毫无兴趣,享受的是征服世界的快感。”
谢无炽:“人生本就如此。”
时书看他好一会儿:“……谢无炽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啊。”
但是,时书抬起眉,不觉露出笑:“但看你坚持自我,从头到尾都没变,我也很高兴呢。”
时书说完,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开开心心坐在椅子里,手指扒拉他的袖子和绶带,一圈一圈绕在一起,把端正威严的帝王常服弄出一点小褶子,再打理成一丝不苟雅俊端正的模样。
谢无炽被他骚扰,浑若无事,五指分开握住他手扣紧:“再等我一会儿,和你一起回寝殿。”
时书再亲亲他耳颈:“谢无炽,你的性瘾是不是好了?”
谢无炽边翻看书册,边道:“没好,好不了,现在年轻精力旺盛,夜里实在为难你。”
时书耳朵发热:“一辈子都好不了吗?”
谢无炽:“好不了,至少绝精之前。”
时书咬牙忍忍忍,等到谢无炽终于合上那本黄册,起身一起回寝殿。刚进了更衣的室内,时书便忍不住从后背窜上去,抱着谢无炽把他衣服弄得凌乱不堪,露出雪白的牙齿一顿咬咬咬。
“我咬死你,我咬我咬……”
谢无炽后退一步,靠上坐凳,索性坐了下来。一把将时书抱进了怀里,时书咬他,他倒是若无其事脱时书的衣服,再给他穿上一身休息时的常服。
时书咬他时,他也若无其事脱掉衣服,真脱了,时书又不敢咬了,只有等他把衣服穿好,再扑了上来,被谢无炽一手托着抱出了更衣室内。
时书上了龙床,还拽谢无炽的衣服:“我咬死你。”
果然,谢无炽眼也不眨:“我操.死你。”
“啊!你有本事就试试!”时书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但早带着谢无炽,滚在了层层绣着金龙的棉被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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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一条荒芜偏僻的小路。
大雪封山,绵延的道路尽头,新正一朝临江府的皇陵连接到东都的路上,临江府遭受兵燹之故,尚未恢复休生养息,路上十里荒村,人烟断绝,只有一点点寒鸦从头顶飞过。
路过的荒村遍地漆黑骸骨,被落雪掩埋,一片死寂,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者坐在院子里,一旁放着火炉,正在烧饭。
“叩叩”门忽然被敲响,老头看向院子门处,站着两道高挑不凡的身影。一道更高一些,面容冰冷俊凛,有着冰雪一样的寒色,雪衣绣着尊崇暗纹。另一位身高稍清瘦一些,眉带笑意,十分阳光开朗。
“爷爷,能不能要口热水喝?这天气也太冷了。”说话的正是时书。
寒冬已至,年关将近,农事稍解。杜子涵葬在临江府的皇陵当中,以义兄的身份封王,他们刚决定微服出行,带了一些贴身侍卫,准备去看看他。
不过,走到前面的山道,大雪封了山,车马不能通行,护卫只好停下到县城借雪具,时书和谢无炽等得无聊,听闻路过的这座县城江岸雪景一绝,便二人同行先四处走了一走。
老头连忙起身:“好好好,喝热水吗?老头子给你烧一壶。”
时书走到院子里,这是个大院子,但只有这个老头和一条小土狗居住,小土狗一见来福便汪汪大叫,吓得缩成一团。
时书立刻明白,这村子里的人都死在战乱中,只剩这一个老头了。时书道:“怎么坐在院子里,冷不冷啊爷爷?”
老头笑呵呵说:“好久没看见人了,想坐在院子里,见到人就说说话。”
时书和谢无炽站在院子里,棚户下堆砌着新劈的木柴,摆放整齐,木茬绿青,看起来是刚砍好不久的。
老头将雪捧到水壶中,笑着说:“有的是柴!都是城里官府的人到村里来清点人头数,看老头几个儿子都参军了,现在又一把烂骨头。他们给我打了柴,让我生火过冬,免得被冻死呢!”
时书:“那很好。”
老头急急忙忙想和人说话:“还给我送了米来,放在屋子里,我藏好了。大皇帝和二皇帝是好人”
时书捅了捅炉子里的火:“爷爷,不用藏了,以后不会有兵匪进村烧杀抢掠,不会抢你的米了。”
老头皱纹的脸露出笑,摸摸小土狗的脑袋,笑着问:“你们从哪儿来?”
时书:“我们从东都来的。”
“好,好。”
时书跟他聊天,等炉子里的水都烧开了,装到随身携带的水囊当中。时书跟他道了谢,和谢无炽一起走出院子门。隔着很远,这荒村里的老者还站在村子口,孤独地张望整条大路。
时书心里感慨,水囊发烫,雪地冰凉:“万物复苏,慢慢地就好了。”
谢无炽缓步走在他身后:“无法弥补的伤痕,只有时间能够治愈。”
时书踩着山坡往上爬,听到急促的声响,辛滨和宋思南正从大步跑来,寒风凛冽,抱怨道:“哎……这才一会儿没看住,二位爷又上哪儿去了?”
时书举起水囊:“我打水去了。”把另一个丢给宋思南,“思南,接着!”
宋思南接到手里,挂到腰间,手里拎着铲雪的器具:“多谢殿下,我们借了雪具过来。这几天雪太大,封山,县城里也派了人来清雪扫出道路,估计还得一个时辰。”
自有人去安排,看他们铲道路上的雪,时书也想帮忙,宋思南悄悄走到他身后:“殿下,林太医叮嘱我,不要你干这些伤腰的活儿。”
时书声嘶力竭:“林太医?!他对你说了什么?!”
宋思南:“你这么激动为什么?林太医说,你在调理身体,不宜干粗重活路,就这么几句话。别来扫雪啊,让陛下看见,给我发配到屯里种地。”
时书只好退让:“老林啊老林,我的一世英名,等我看完子涵回去了再和你计较”
时书回到谢无炽身旁,闲闲站着:“我们现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