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无意中碰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关妤”,他满怀期待地上去和她相认,却发现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而且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他不敢面对那张脸带着明显的嫌恶,于是在暗处悄悄观察她,意外有了个惊人的发现:
每段时期的她,似乎都不是一个人。
所以他耐心地等着,期待来的会是她,即使他的等待看不见尽头,他还是愿意等。
就像那位大小姐自己说的,不会写的选择填空题也要硬蒙个答案上去,万一蒙对了呢?
“对了,你也死了吗?”
提起这茬,关妤终于有可以宣泄的对象了,她忿忿不平:“我点真是太背了,死得这么草率,我爸妈一定哭死了吧?”
辜黎镜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们虽然没有哭,但是我知道他们也很难过,在你的葬礼上,他们把你自己写的小说念出来了,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所以应该算喜丧。”
关妤绝望闭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好没邀请我。”她拍拍安慰自己,秉持着不听到就不尴尬的心理,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死的?”
“我没死,睡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婴儿。”
“怎么比我还草率。”她没有起疑。
辜黎镜勾起的嘴角弧度不变,有些事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他是在她的房间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天气很好的午后,执拗病态地躺在她睡过的床上,很少哭的他蜷在被子里,硬生生哭得呼吸性碱中毒,哭到没有了意识,再睁眼,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似乎是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能够和她再次相遇。
“你现在混得还不错。”关妤弯了弯眉眼,稀奇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儿时玩伴,“和我想象的未来的你一模一样,像个大人。”
“本来……”他嗓音微涩,想要说些什么。
“本来什么?”关妤好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话。
本来,她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他。
本来,她不用和季锦洲结婚。
本来,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只有他们,他们会像以前一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张口欲言,手腕被关妤拉着朝季锦洲走去,“你跟我来。”
顾特助震惊地看着满心满眼全是眼前人的辜黎镜,见他眼里露出温柔神色,心里回想起郑璨的声音:
他惬意地端着咖啡杯,点评道,“辜黎镜这个人吧,外界对他的看法就是两个字,冷漠,几乎没人知道他在乎什么,我们季总是目中无人,他是目空一切。”
这样的辜黎镜,实在很难和昨天的他联系起来。
顾特助:“季总,对手攻势猛烈,你有点危险啊。”
季锦洲眼有郁色地吐出一口薄烟,俊美邪肆的脸在吞云吐雾中浮浮沉沉。
见到关妤拉着人过来了,他面色更加不虞,犹豫地看了眼手上的烟,还是背过身,掸掉烟灰。
烟灰不慎落到顾特助的鞋面上,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顾特助:“……”
皮鞋很贵的,你妹的。
就因为是拼多多买的鞋,就能随意往他鞋面弹烟灰吗。
季锦洲将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撵灭,再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身体探进车里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水清口。
关妤拉着辜黎镜来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盯着他看。
“干什么?”季锦洲装作不在意地扫了他们一眼。
不会要和他说“老公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他跟我保证过的,等他留洋回来呢,就跟我一起料理你的家业,我不管嘛我就想嫁给他。”吧?
“季锦洲,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她挺直腰板,满脸认真地看着他。
“请问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多了一段记忆?”季锦洲有些莫名其妙。
那他们刚才在咖啡厅是在干什么?陌生人拼桌吗?
“不一样。”关妤认真地摇摇头,“因为他是我的朋友,特别好的朋友,我们刚刚才认出了对方,所以现在要和你正式介绍。”
季锦洲对她也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她想正式地,把他介绍给他。
“就刚才聊了几句,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季锦洲酸溜溜开口。
“才不是,”关妤解释,“我们以前就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因为一些事,我们长大了才相认。”
“不会是你那个同桌吧?”他眼神狐疑。
“那肯定不是。”关妤一口咬定。
她前脚刚和季锦洲说自己暗恋过同桌,后脚就给他找了个同桌出来,这不是故意一脚踹翻他的醋缸子吗?
其实是的,她在初中曾经有过很短的一段时间暗恋过辜黎镜,长得帅,成绩好,人品好,人中龙凤,对她还好。
但是知道帅同桌对她没有意思之后,她就彻底死了心,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伤心,反而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破坏了两人如家人如同志一般钢铁坚韧的革命感情。
“快打个招呼啊。”关妤朝他使眼色。
在她心里,辜黎镜和家人一样重要,所以她也忍不住在意辜黎镜对季锦洲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