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卿卿的话……”沈沉离艰难地回答，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那他这十几年的喜欢都成了泡影，那他为了纪卿卿，对容知景做的那些恶劣行为都变得可笑。

关妤等待着他的下文，忍不住催促，“说啊，你会怎么样？”

顾特助拍了拍她的手臂宽慰，“夫人，代入一下自己想一下，要是自己小时候在电视机前一见钟情了自己的爱豆，从小追到大追了十几年，爱豆突然塌房了，死忠战斗粉也要有实际证据才会脱粉的。

如果再发现自己骂了十几年的对家其实是自己因为年纪小脸盲，认错了的真爱豆，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呢。”

关妤点了点头，“有道理。”

她见他实在回答不出来，“算了，说回你和容知景的事。”

“这件事，我会回去细查。”沈知景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从这件事抽回心绪，拉回到和容知景的回忆中：

“那天她驻唱结束，被一群喝醉酒的纨绔们堵住调戏，我恰巧路过，帮她喝退了那一伙人，她看见我的时候眼前一亮，惊喜地对我说‘是你！’

我那时候以为她还是那些攀高枝的女人之一，冷嘲热讽了几句，她的眼睛明显黯淡下来，说她认错人了，冷着脸就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对我冷淡的脸，我莫名地感到不爽和生气，那张脸就应该对我笑着的。”

关妤：“你还挺……霸道的，人家还得对你笑才行，笑了你又不乐意。”

沈沉离被怼得顿了顿，“我让人去调查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还没毕业的大四学生，家里的奶奶生了重病，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家里实在没钱，自己的眼睛又不好，还要攒钱做手术。

于是我向她提出了交易，除了支付她奶奶和她的医疗费用，以及她弟弟的一切开销之外，她每个月都可以刷我的卡，代价是她要做我的情人，不许再去酒吧打工。”

顾特助正苦于一巴掌扇不进屏幕那些虐文男主的脸，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吐槽了，“人家去酒吧是为了勤工俭学，多么正能量，你们去酒吧享乐的还管上人家了，更何况你还有喜欢的人，还去招惹人家，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沈沉离又看关妤，示意让她管管。

关妤看回去：“他说得没错啊，你接着说。”

“……”

第180掌：做尽贱事

“她果断拒绝了我，还给了我一巴掌，我们闹得不欢而散，一个月后，正当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的时候，她又主动找我，答应了我的要求，在我的要求下，她住进了我的别墅。”

“我们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迅速发展，不知不觉我们相爱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感情很好，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会这么决绝的离开我，也许是我平时的控制欲太强，不许她和任何异性交往甚密。”

关妤手无意识地按动笔，清脆的咔哒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她语气笃定，“无论是你们初遇还是相处，都能看出来她对你感情不浅，你做的贱事绝对不止这些。”

关妤抛出第一个问题：“在相处前期，你有没有在温存之后，离开她身边去到纪卿卿身边，并且彻夜不归过？”

沈沉离难堪地闭了闭眼，“有，那天，卿卿在家里摔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顾特助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在出国旅游的时候，在两人甜蜜地欣赏美景的时候，因为纪卿卿的一通电话就飞回国，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沈沉离被他勾起了回忆，他艰难地点头，苍白地解释，“那天是因为卿卿眼睛不好，在外面撞到了人，她很害怕，在电话里哭得很伤心，知景说她从没出过国，还不想那么早回家，我顾不得其他，先自己飞回国了。”

季锦洲紧接着第三个问题，“那你们确认关系之后，你有没有被撞见过钱包或者手机里还留着纪卿卿的照片？”

沈沉离脸色彻底白了，“是卿卿非要……”

“卿卿卿卿，什么都是卿卿，我不是容知景我都要听崩溃了。”关妤终于打断，头疼地捂住脑袋，感觉梦里都是卿卿追着她。

“难怪她会离开你，哪个女人能忍受深爱的人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她最近才离开你，已经很有契约精神了。”

沈沉离几欲辩解，被关妤提前预判抬手打断，“别说是纪卿卿主动做的，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你容忍的，换而言之，她伤害容知景的行为，也是你纵容的。”

顾特助从他讲述的时候就开始做会议记录，复盘时突然发现了什么，抬眸：“容小姐眼睛不好，纪卿卿眼睛也不好？”

沈沉离点点头，“我一直在帮她们两个寻找适合的眼角膜，准备做手术。”

“找到了吗？”

沈沉离的表情很复杂，“这个眼角膜和她们两个都适配，知景第一次求我，说她想要这对眼角膜，我答应了，她很开心地下厨给我做了一桌子好菜。”

关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然后呢？给了吗？”

“隔天纪伯父找到了我，说卿卿知道了我的决定，哭了一整宿，把眼睛哭得更坏了，他还告诉我一件卿卿隐瞒了我十几年的事，其实她的眼睛是因为小时候逃出去报信，被劫匪抓回来狠打，一不小心伤到的。

我没办法，只能先把眼角膜给了卿卿，告诉知景的时候我很愧疚，我以为她会哭，会闹，甚至是打我骂我，可是都没有，她很乖，安静地跟我说没关系，我亲她嘴角时她也没有推开我，我还以为……没事的。”

他话音落下，寂静一片。

关妤：“……”

顾特助：“……”

季锦洲：“……”

“关小姐？”沈沉离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催催催，你催命呢，让我们商量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沉离总觉得连关妤的态度都变差了。

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季锦洲看不过眼，“这那男人是真渣真畜生啊，厉霆南和他比简直小畜生见大畜生。”

关妤犹豫了，“那还接吗？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顾特助仔细斟酌，“接吧，那容小姐的眼睛手术不是还没做吗？先把他的五百万骗到手，把容小姐的眼睛治好，再离开也不迟。”

“也行，也让他感受一下被人玩弄感情的感觉。”

就这么决定了。

“这单我们接了，但是接之前，得先签一份协议，协议内容大致就是为了完成目标，我们所做出的一切行为沈总您都不能干涉阻止，更不能生气和中途终止协议，签字起生效。”关妤拿出一份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