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被他们夹在中间?,头脑越来越不清楚,她?急需支援。
“啊!这茶是昨日?的,我再给你们重新上一壶!”
陈窈没等他俩开口,便?拎起泛着热气的茶壶走了,等完全踏出门,她?急切地拉着一脸懵的晓依急匆匆地回房。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直觉告诉晓依,能让陈窈如此慌张里面定是出了事。
陈窈在自己?的楼中跟做贼一般,悄悄地关上门,随后问她?:“你可?知顾宴书与林羽植的关系?”
晓依咬下嘴唇,像是绞尽脑汁般想?了想?道:“他们俩……没关系啊。”
“我刚才听顾宴书喊他皇兄了?你……”陈窈激动地语无伦次,讶然地向她?求证,“林羽植是他哥啊?”
晓依愣住了,“我来府时王爷便?已是摄政王了,对这些不太清楚……姑娘,你可?以问凌雲啊,他可?是从小与王爷一同长大,肯定知晓这里面的源头。”
陈窈也是这么想?的,她?俩当即把凌雲叫了上来,凌雲像是料到如此般,“怎么可?能?我们王爷要真杀了他,他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窈迫切地想知道实情,一个日?夜陪伴的枕边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两个人她都不想失去。
凌雲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王爷没和您交代过吗?”
陈窈摇了摇头,顾宴书没与她?提起过,她?自然也对他官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
真相近在咫尺,凌雲却守口如瓶地说:“王爷的事我也不好多嘴,您亲口问王爷吧。”
陈窈着急地说:“我问他也是一样啊?你快告诉我!”
凌雲说:“您就记得?王爷从未杀过至亲,残害手足就行!”
陈窈陷入深深的忧思,若是真如凌雲所言,顾宴书被世人误以为?杀害至亲,那他为?什?么不解释,而是选择了默默扛下所有呢?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香炉已熄灭,淡淡的沉香气飘散在空气,映着水墨屏风前的二人。
林羽植先?开口:“七弟,好久不见!”
顾宴书轻轻颔首,拂起袖子,修长的指握上壶柄,为?兄长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从白瓷杯中飞溅,几滴水珠印在茶桌。
林羽植并未道谢,浅色的瞳孔映出顾宴书冷峻的面容,而彼此的脸庞都?无兄弟重逢后的喜色。
顾宴书:“皇兄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得?是托七弟的福,脱了下这身沉重的黄袍,我才知这世间?不止嬅京,果真是自由自在来得?舒服。”林羽植气质卓然,纵使?脱离皇室,他的举止依旧散发清雅。
他反问:“你呢?”
顾宴书一笑,“很好。”
林羽植善言辞,而顾宴书像是一块木头,你敲一下他才响一下,言简意赅。
气氛又变回方才的冷然,许久不见的兄弟二人,便?是林羽植如此能谈笑风生之人,都?不知从何谈起。
他端起茶杯正想?抿了口茶,顾宴书注意到茶的热气还尚未散,提醒他道:“小心烫!”
话刚落,林羽植却已是将热茶入嘴,滚烫的水像块烙铁冲进他的口中,来不及吐出来,他忍住刺痛咽了下去。
顾宴书从腰间?递给他一块帕子。
林羽植有些意外?地接过来,白色的绣帕刺有一朵艳红的花儿,像是女儿家的手帕,再细看?周围丝线并不紧实,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一看?便?是顾宴书随身用了很久又格外?珍惜。
林羽植眸色淡了淡,拿起帕子的手忽感沉重,像是一块磐石压在了他的心口,继而用袖口擦掉嘴边的水渍。
顾宴书视线紧随他,唇边凝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林羽植抬起头看?向顾宴书,男人眉目冷凝,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未改半分。
他忽地想?起了儿时在宫中嬉笑的日?子,“皇弟可?还记得?我那时总爱贪玩,喜欢钻狗洞,偷偷溜出宫外?,总让你帮我打掩护,却次次被母后抓回来,然后……”
顾宴书接上他的话,“然后咱们一起挨罚。”
两人都?笑了。
此时再提起,似恍如隔世,又似在昨日?。
“是啊,那时真好。”林羽植扫过窗外?明媚的天光,眼底却饱含一丝忧伤。
有权的地方便?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纷争,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顾宴书当年过的刀尖舔血的生活,全都?拜他母亲冯氏所赐,他知道顾宴书会丧命却只能坐以待毙,像个傀儡般被整个冯氏所驱使?。
他从小向往宫外?的生活,喜欢水中自在的鱼儿,也追寻过漫游晴空的鸟儿,向往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然这样一位没有野心的皇子是坐不稳皇位。
这也倒对林羽植是种解脱,但?身为?长兄,他却有愧,“这些年,似也帮不上七弟什?么。”
顾宴书视线压低,“皇弟还真有一事,望皇兄成全。”
林羽植面色的悲伤褪去,略有兴致地低低哦了声。
顾宴书挑明:“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像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从两端一点即燃地灼烧着,压抑着……
半晌,林羽植慵懒往后一靠,故作轻松般道:“是吗?窈娘,从未与我提起过。”